一眼望去,依舊在淺淺笑著。
斷顏略微嘆氣,之後也不掩飾,直接道明來意:“我想請你幫忙,我想去祁府。”
聞話之人怔住,唇邊的笑容終於略微不自然,猶豫了片刻開口:“怎麼突然……”
“實在是無法入睡,我也遲疑了很久,覺得自己不曾習武,興許會礙事,只是…等著終究更加難熬,好歹有一技之長,指不定這醫術還能派上一點用場。”
蕭一雨雙唇輕抿,沒有回話,安安靜靜地瞧著他,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收了回去,良久,坦誠地將層層憂心映上眉間。
“你覺得,我能幫上什麼忙?”停頓片刻,又道,“我與你一樣,不曾習武。”
斷顏一愣——緊張之下,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他只將蕭一雨當做了身邊可尋的一根救命稻草,別的也不及去考慮。而此時,蕭一雨話一出口,斷顏才覺得自己的想法確是無甚用處。
眼裡的失落一覽無餘。
兩人隔著一道門檻沉默良久,蕭一雨終是無奈地嘆口氣:“罷了,我又何嘗不想趕去,只是比起你,我更可能妨礙他們……我手上有一張筠秋畫的祁府圖紙,我隨你去祁府之外,在靠近聽風苑的後門看一看。”說完也不等斷顏答覆,轉身去書架上取那圖紙。
斷顏眸子閃了閃,立時安心了許多,也不去想後果興許如何,只等著蕭一雨拿了東西跟他一道出門。
“真是看不出,你竟也會如此性急。”蕭一雨換上一身暗色衣衫,行在大街上時,輕輕說了一句。
斷顏一愣,明白這話是在說自己,長髮遮掩的耳廊有些發紅。
“我以為你性子溫吞,這般衝動的事情,大抵是不會去做的。”
這話對了一半。
斷顏想了想,低聲回道:“我確是從未如此過。”此話一出,自己也難免陷入深思,一時間不知是何緣由,使得自己彷彿變了一人似的。
不過也不作多想,不管是無多閒暇的思緒還是心下回避,蕭一雨沒有繼續說,他也就沒有再考量。
刻意路過了醫館,斷顏儘量小聲地去取了一排銀針和幾味藥物攜在懷中,兩人又繼續趕路。
從醫館到祁府的路走了許多遍,斷顏不曾想身邊換了人,也換了時辰。這滋味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是心頭還跳得厲害,路走得比以前每一次都不輕鬆。
快要趕到的時候,蕭一雨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斷顏沒有多問,跟他轉了一個方向,繞著祁府向後巷行去。
夜深人靜,似乎連蟬鳴聲都很淺。
蕭渢晏現在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了,而他此時,究竟是什麼情境?
腳步越來越輕……
“別動,把身上的銀子都給大爺乖乖掏出來。”
一聲低沉的話音突然貼著後背響起,斷顏忍不住輕輕一顫,整個人從頭涼到腳,似有一泓冰泉傾頭而至,連心底的驚呼都啞了聲。
驚嚇得太過突然,雙腳有些發軟,一時間沒站穩便向後顛了顛,不料身後那人卻伸手將他環住,熟悉的氣息繞過脖子盈入肺腑。
隨之而來的便是輕的不能更輕的一聲笑。
“嚇到你了?”
斷顏一怔,立即回身去看,朦朦月色下,蕭渢晏正滿眼歡喜地盯著他瞧。
霎時心緒寧靜。
斷顏說不出話來,回過身去緊緊將那人擁住,反倒是讓蕭渢晏頗覺意外,喉頭哽住,再也開不出玩笑,半晌,小聲地問他:“這是怎麼了?”
來不及聽他回答,高處突然落下一粒石子,蕭渢晏神色收斂,道了句“原地等我”,縱身便跳上了房頂。
蕭一雨抬頭,上邊扔石子的那人臉衝著他,看不清表情,直到蕭渢晏悄悄潛到他的身邊,這才又將頭轉開。
細一觀察,這倆人倒是很會選位置。
藏身的房頂根本不屬於祁府,而是臨著祁府的一個平常人家,房頂不高不矮,著一身黑衣隱在上面,既不容易被發現,視線也剛巧可以透過祁府院牆內的一些樹木縫隙覘視。
蕭一雨微抿了唇,壓低聲音對斷顏道:“我們多慮了,他們還未有動作。”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人竟在這夜色中守了這麼久。
斷顏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轉念一想事情並沒有結束,立時又提上去繃緊。
就這麼等了片刻,房頂上的兩人突然有了動靜,運氣點足,一前一後地使了輕功躍到祁府院內。
院牆隔了視線,院內也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