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低低哼唱,倒有些韻味,趙致禮笑起來,說,“今日謝謝你,咱們去看戲去吧。”
季衡站起身來,說,“你後日可會進宮上學。”
趙致禮說,“當然要去的,這已經是最後的時間了。再不去,以後也就不會去了。”
季衡笑道,“希望你能早點到,每日早晨去了你沒在,我還挺不習慣的。”
趙致禮說,“我記住你這分情意了,你原來也是會想念我的。”
季衡說,“你別把對風月所裡的姑娘們的話拿來對我說。”
趙致禮愣了一愣,“我可不會對這裡的人說這種話。”
季衡瞥了他一眼,不再出聲。
兩人回了水榭裡去,水榭里正是熱鬧時候,看戲的,玩樂的,倒很熱鬧。
趙致禮說,“今日大家好好玩,還想要什麼,讓這裡的錦娘弄來就是了。”
邵歸看回來的趙致禮總算是退去了陰沉神色恢復了往常,不由鬆了口氣,然後對季衡,就更是刮目相看了。
他趕緊活躍氣氛道,“真的什麼都可以嗎?小靈仙幾乎不以真面目示人,總是化著厚厚的妝,季庸,你能讓小靈仙把臉洗乾淨了,再來給咱們敬一盞酒嗎。”
趙致禮瞥了邵歸一眼,說,“你還想要提要求,今日你做的好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邵歸一張雲淡風輕的臉,嘴裡的話卻很不含糊,插科打諢道,“我今日的確是做了好事,你看我前幾天來找你,你不是罵人就是摔東西,今日卻心情大好了,你要怎麼同我算賬,上次我看上了你的收的一本精細冊子,你要送我?”
趙致禮走過去就給了他一腳,“你真會得寸進尺。”
邵歸嘻嘻哈哈地避開,趙致禮又說,“行,今日你陪我回去,我送你又何妨。”
薛乾起鬨道,“既然是子南都能看上的冊子,想必是好東西,咱們得不到,咱們可要看小靈仙的真面目。”
趙致禮瞥了季衡一眼,季衡默默無語,但是眼神裡似乎也有期待之意,他就說,“讓他唱完了卸妝後過來就是。只是,其實他並不特別出色,只是戲唱得好罷了。”
邵歸笑話他道,“你這是替他說話呢。大家都說他對你百依百順,這可是真的?”
趙致禮無奈地說,“不要亂說。”
於是更是被一群人鬨笑著開玩笑。
季衡沒有摻和,走到許七郎跟前去,許七郎拉了拉他的手,殷切地看著他,問,“怎麼樣?”
季衡就挨著他坐了,臉上帶著微笑,“沒什麼。你以前在家也聽南戲,現在覺得這裡的怎麼樣?”
許七郎道,“你知道我在家時,也只是陪母親聽,自己並不好這個。”
季衡盯著臺上,小靈仙扮演的杜麗娘身姿優雅,唱腔婉轉柔美,的確是真的很出色,想來能夠被稱為第一的,總歸是不俗的。
趙致禮對玩之一道十分在行,戲臺上唱著戲,他又和大家玩起雙陸來,旁邊幾個嬌美的女孩子伺候著,誰輸了就被喂酒。
不知道趙致禮是不是故意,幾乎總是他在輸。
季衡坐在窗戶邊和許七郎聽戲,並不和他們玩。
薛乾要拉他過去,季衡客氣地拒絕了,說自己不會。薛乾說要教他,趙致禮看到,就趕緊打斷他,說,“君卿既然不願,你就不要強求。”很顯然是很向著季衡的意思,薛乾看趙致禮對季衡十分看重,便不敢再強求。
許七郎是會玩的,不過他今天突然話少了,跟在季衡身邊,只是聽著戲,又不時看一眼季衡,似乎很有心事。
等幾則牡丹亭唱完了,趙致禮就讓人去給了打賞,又說讓小靈仙卸妝後過來。
因為近了午時,水榭裡已經擺上了一桌席面,嬌美的女子捧著食盒送了午膳過來,趙致禮剛才喝酒就喝得有點多了,只是不見醉態。
他被伎子扶著入席時,就看向坐在水榭窗邊依然盯著對面戲臺發呆的季衡,說,“君卿,你到我身邊來。”
季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走到他身邊,趙致禮將扶著自己的伎子推開,手就摟上了季衡的肩膀,說,“你是我的好兄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的。”
季衡愣了一下,笑道,“世子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之前不是嗎?”
一向比較板正的季衡也是能夠說笑的,趙致禮哈哈大笑起來,說,“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真有意思。”
季衡笑笑,沒有再應。
這時候,從水榭外面進來了兩個人,前面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