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
雖然他不在乎嫡庶,覺得嫡庶孩子之間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也承認這個社會下嫡庶之分的必要性,而且也理解這種必要性。
許氏是看不上庶子庶女的,雖然許氏對家裡庶子庶女們並不差,但是在她的心裡,那些孩子,都算不得正經的主子,而姨娘們,就更是奴才一般了,她在這個家裡是有絕對權威的,這個絕對權威,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時,連季大人也得聽她的。
所以她的語氣裡,對齊王的庶女,也是同樣看不上。
季衡道,“若是是庶女,也就配不上七郎,七郎不會願意,大舅舅母也不會願意。齊王安分守己,年年進貢都能討得皇上歡心,而且他那在京裡的第二子,也完全是個人精,由此可見,齊王其人也是心思十分圓滑的,並不會好相與。要是能用一個庶女和一個舉人結親,在皇上賜婚的情況下,他是會願意的,要是是用一個嫡女和一個商人之家的舉人結親,我想,即使是他那般圓融的人,也不會願意,會認為皇上是要折辱他。皇上不是蠢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故意得罪齊王,也就是說,齊王這個女兒,定然是庶女無疑。既然是庶女,許家卻是不會樂意的,那麼,皇上就會給這個庶女賜上郡主爵位,以提其身份。只是,我完全不明白的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做這件事。不會是四姨娘聽錯了吧。”
許氏道,“連我都不相信皇上會說出這種話來。所以四姨娘同我講了好幾天了,我也沒同你講。皇上要是隻是在三姐兒面前說了,也許只是試探一下我們家裡的意思呢,或者也不是打定主意的事情,皇上又沒下詔書,會改變決定也不一定。”
季衡輕嘆了口氣,“皇上要是知道大舅同徐家走得越來越近,皇上大約是要改變主意的。”
說到這裡,季衡驚了一下,又看向許氏,說道,“皇上若是將齊王的庶女封為公主,然後下嫁給七郎,七郎作為駙馬,就不能入朝為官了。皇上知道七郎是家裡唯一的嫡子,難道是故意如此,要打壓許家的意思。大舅這幾年的確是太無所忌憚了。皇上以為我們家和大舅家裡是一條船上的,父親現在又貴為次輔,我和七郎還都中了舉人,雖然舉人算不得什麼,但皇上心裡總歸會不舒服。他不想限制我,就直接如此限制七郎。”
許氏被季衡這麼一說,在恍然大悟之後,又是深深皺了眉頭,說,“大哥這些年下來,許家之財力,怕是富可敵國的。”
季衡說了這些話,又覺得肚子不舒服了,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往淨房走,邊走邊道,“等父親回來了,是不是要和父親商量一番這件事?”
許氏回頭看了看自己兒子的背影,季衡的確是完全長大了,身姿修長挺拔,一表人才,就是身體有缺陷。
許氏本來給季衡看了幾戶上好人家的好女兒,現在又躊躇起來了,覺得不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的女兒,要小戶人家的,能夠拿捏在手裡的,大約會更好一些。
晚膳季衡又是在床上吃的,這時候他肚子稍稍舒服些了,胃口好一些,正吃著,季大人回來了。
許氏身邊新提拔起來的丫鬟綠芙在外面伺候季大人脫下披風和拍掉身上的雪屑,聲音溫柔,“太太和大少爺正在用晚膳。”
綠芙伺候著季大人,照顧季衡的荔枝就進裡間裡來通報道,“太太,大少爺,老爺回來了。”
許氏其實已經聽到了些外面的聲音,就放下碗起了身,跟著到了外面次間裡,季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換鞋子,原來鞋子裡都是雪,綠芙半跪在地上將新棉鞋為他穿上,他多看了綠芙一眼,就又抬起頭來,看到了出來的許氏。
許氏說,“怎麼雪這麼大了嗎?”
季大人回答道,“倒不是很大,不過下了這麼一下午,也不薄就是了。”
許氏道,“雪不大,老爺你怎麼弄得滿身雪。”
季大人說,“下馬時不小心滑倒了。”
許氏略有點吃驚,“老爺,你也不是年輕小夥子了,這麼下雪天,你不乘馬車,騎什麼馬。摔到哪裡了,沒事吧。”
季大人已經穿好了鞋,起身攏了攏衣裳的袖子,輕出了口氣,說,“被扶住了,沒事。”
許氏見他果真是沒事,也就鬆了口氣,說,“那你還沒用晚膳吧,是回前面去用,還是就在這裡和我與衡兒湊合一頓呢。”
季大人道,“留這裡吧。”
許氏於是吩咐荔枝給季大人拿碗筷,再增加一盅熱湯來。
荔枝應了就去辦事去了。
綠芙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