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吧。」
看著君非凰走得飛快,顧曉卿簡直欲哭無淚。「娘娘不是說他不生氣了嗎?」
杜蒼略沒有回應,只是拍了拍他的頭。
當杜蒼略安撫著顧曉卿時,他口中那個多麼不成熟多麼幼稚無知多麼口無遮攔的王爺正在華寧的醫帳裡摔東摔西,而華寧則坐得遠遠的悠閒喝茶。
「你說,那人是不是莫名其妙?本王又沒說錯什麼,只是要他對本王好一點而已啊!」
華寧點點頭。「王爺確實沒錯。」
「就是,對本王好一點是會要他的命是不是!什麼虛情假意的玩弄他,他就這麼肯定本王是虛情假意的?本王要虛情假意還怕沒有其他美人,需要對著他那張醜臉?」
華寧又點點頭。「所以王爺是認真的羅?」
蕭沐非突然頓住動作,手上拿著摔不壞又不用花錢的藥包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反駁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站了許久,他終是甩下藥包,隨意地倒上傷患才該躺的地方。
「也不是認真……」
「那麼是什麼?」
蕭沐非沒再說話,華寧也只是靜靜地任他去想,良久,蕭沐非才悶悶地說:「他要是像你就好了。」
華寧輕聲一笑,走到蕭沐非身前拍了拍他的手,蕭沐非抬起眼,伸手抓住華寧的頭髮,他記得不錯,這觸感果然比君非凰的好多了,柔細滑順,也不知華寧是怎麼弄的?
「王爺?」
「這頭髮你是用了什麼秘方才這麼好看,告訴本王。」
無能為鳳 十九
自畫得繁複雜亂的地圖中抬起頭,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君非凰才驚覺申時將盡,天色雖還算明亮,他卻已摸出火摺子,一盞一盞地點亮帳內油燈,又想著已近晚膳時分,但有顧曉卿等人在,想來也餓不死蕭沐非……燈才點了一半,卻聽見顧曉卿在帳外叫他,君非凰環視這小小篷帳一圈後,終究還是走了出去。
「怎麼了?」
「娘娘……王爺說他今天若是無法見到娘娘跟你道歉,他就不肯吃飯了。」
來傳話的顧曉卿顯然也覺得他家王爺這樣的舉動極其幼稚,話說得是吞吞吐吐,眼神也飄來飄去沒個定點。君非凰蹙起眉,只想這算是個什麼方法?不會是同他後院的美人們學來的吧,堂堂一個王爺用這種絕食法成什麼體統……正想回口說餓他一餐也死不了人,又看了看顧曉卿的樣子,什麼見不到他就不吃飯大抵是蕭沐非的主意沒錯,然道歉二字只怕是顧曉卿自己加的,想想也是自己太過沖動才導致今日局面,他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立刻去見王爺。」
得他首肯,顧曉卿立刻笑了開來,只差沒有額手稱慶,君非凰無奈地勾起一抹笑,看著不知躲在哪兒的杜蒼略閃身而出,牽著顧曉卿只說總算可以吃飯了。看著兩人離去的樣子,他笑意轉淡,回身自帳內取出燈籠,慢吞吞地點亮,又看著天空發了好一會兒愣,這才不甘不願地去尋蕭沐非。
蕭沐非的蹤影其實並不難找,畢竟所有與他擦身而過的將士都有意無意地看往某個方向,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所有人的唇角都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握著燈籠的手越發地緊,君非凰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羞還是怒,只覺軍營風紀應該再多加調整,但有那樣的主將再怎麼調整隻怕也是枉然!
不知自己的名字被含在君非凰口中狠狠嚼了個碎的蕭沐非正坐在湖畔,看似相當愜意的向湖裡投擲石子,嘴裡並喃喃念道:「這回就不信等不到你了,再不出現,本王就──」
「王爺就怎麼樣?」
蕭沐非向後一看,只見君非凰提著燈籠,臉色相當不好看的站在他身後五步遠,散著的頭髮蓋住一半紅瘢,他看不見那道傷口,但看這人怒氣騰騰的樣子,大概也沒事了。
「終於肯出來見人啦。」將手中最後一塊石子丟入湖底,他又拍拍手上的沙塵。「天還亮著點什麼燈籠?這麼怕跌倒。」
沒有理會他的閒言閒語,君非凰執拗問道:「王爺還沒說就怎麼樣?」
「就……就不怎麼樣可以了吧。」得寸進尺、得寸進尺……蕭沐非握緊了拳又放開,用力地拍了拍身旁的地。「過來。」
君非凰卻不動,仍站在原處。
「愛卿,怕本王吃了你?」
君非凰眼一睨,大步地走過來坐下,卻將燈籠擋在兩人之間,看著那隻相當礙事的燈籠,蕭沐非冷哼一聲,伸手扳過君非凰的臉,後者忙抬手來撥,又讓蕭沐非沒好氣地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