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 蘭 …………………… 朝 …………………… 八 …………………… 年 ……………………
上完早朝,向宰相吩咐好大體事宜,我就換上便裝,坐上了前往蘭希宮正西門的轎子。
七王中的五王也已經抵達蘭國了,當然就是急著見愛兒的那五王。
玫王和我母妃已來信,表明要兩日後才能抵達,母妃現在已從前桂帝封妃中除命了,與我斷絕親子關係,然後被我封為蘭朝一品夫人,轉嫁給玫王。當然,與玫王那晚定下的承諾中,還包括由我來抵擋那些頑固派老頭的濤天口水,很是費了我一大番功夫。
另外,信中還說他們將把我的弟弟———上方笑青一同帶來讓我瞧瞧。其實當初母妃說要取這個“青”字時,玫王很想說不行,他當然知道要與皇帝的名避諱。但母妃堅持,結果玫王只好先修一封信來向我稟報,順便“冷言冷語”地威脅利誘我一番————其實這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我知道,母妃是一直掛念我這個兒子才會想這兩個兒子名字相似的。所以,我允了。
轎子走得四平八穩的,轎旁有一個公公在那陪著,四周還帶了兩支十人衛隊。雖然這二十個宮廷侍衛只是拿來襯襯場的,但畢竟今天是我活了十三年,當皇帝當了八年,第一次出宮,還是去蘭杏行宮談判,所以場面擺氣派點是沒錯的。
坐在轎裡,手裡握著身上唯一的裝飾品——檀木鳳形墜,我的拇指緩緩得沿著那精緻的鳳形遊動撫摸,垂著眼瞼繼續沉思。
櫻王的叛逆這次表現得很露骨,不要說來信告訴我他還未到的原因了,就是會不會來,他也沒有為我的請貼正正式式地回一封信。玉涵子說,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打著鎮西大將軍的旗幟到處招兵買馬了,不過當時由於玫王要到北方邊境坐鎮,抵擋明瀛的屢屢侵犯,而其他王爺也並非真心向我。因為雖然我已讓蘭朝日益富強起來了,但我當年強行割斷他們與愛兒的濃濃血帶之連,要他們唯我馬首是瞻的殘忍手段,讓他們無法在心靈深處接受我。
所以,既然他們還不穩定,我就不能冒險讓他們幫我鎮壓王爺中第二強大的櫻王。於是,也就有了一年之後,櫻王今天的囂張氣焰。
轎子在一個轉彎處慢了下來,我知道是快到正西門了,揭起一點窗簾,向外面瞧了瞧。一直在窗旁候著的那個公公趕忙湊了過來,堆滿笑容,把臉皺得跟桔子皮似的說:“皇上是有什麼吩咐嗎?”
我輕輕搖了兩下頭,就鬆手把簾子放了回去。
蘇蘇今天沒跟來,是我讓他回藏書殿唸書去的。從昨天起,他就一直板著臉,冷冷地站在一旁,我叫他辦什麼,他都只是迅速去辦,但就是死都不出聲,連一聲“是”都不肯說了,臉漲得鼓鼓的。
我知道是上方笑魅手臂那一抱,手指那一勾,讓蘇蘇耿耿於懷,使勁在那生悶氣。所以,我後來也乾脆不理他了,我要的是“十全大補藥”,又不是“十全大醋桶”。如果他以後都是這樣的硬脾氣,愛干涉我的話,遲早會被我厭煩的,我看我還是趁早把他這滿身的醋味給清除個徹底好了。
於是,今天清晨,蘇蘇邊頂著一夜沒睡好的熊貓眼,邊幫我穿上皇袍時,我就告訴他今天我出宮,他不必跟來了,去藏書殿為他的提前御前考試作準備好了。
他正在幫我係皇冠黑絲綢帶的手,在我說完那一剎,僵住了。
我沒看他的表情,把絲綢帶從他僵硬的手指間抽了出來,就邊自己綁上,邊邁著正常的平緩步子離開了。把漲紅了臉,滿眼蓄滿了淚的蘇蘇,就這麼一個人地,丟在了只有幾盞宮燈陪伴的蘭閣。
轎子停了下來,那公公趕忙上來拉起門簾,想這個蘭帝第一次讓除了蘇內侍之外的人貼身服侍,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撈個三品五品官位也好。
我的腳剛踏出轎子,那公公就立刻把一隻爪子橫在我面前,讓我扶著他的爪子出去。我一皺眉,我又不是那些軟軟弱弱的女人,冰冷地說了句:“退開。”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也很和煦,但那公公聽完我的話後,立刻打了個哆嗦,趕緊爬開了。
剛下轎,就發現在正西門等候我的不只有上方笑魅,上方笑秦那四個小鬼也在。他們身後有兩批馬,和兩部大馬車,還有一大堆脫下宮服,打扮成普通傭人的宮女內侍。
我剛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敢情他們今天還是要一起出游去?那為什麼不上報我一聲,我也懶得大老遠地從洛神殿往正西門跑一趟了。
他們一干人見我下轎,就全部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