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誰呢?”
斯多走至一段又沒有護衛看守,四處有很多假山的路時,聽到蘇蘇的聲音從假山中飄了出來:“呃,皇上,請別太傷心了,那些人不值得皇上為他們傷心。呃,唔,也,也不要太生氣了,當心傷了身子,這才不值呢………………”
“看來是在這裡了。”斯多笑了笑,往假山中的聲源走去,“看來這不太尋常的傢伙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嘛。趁著他現在正脆弱,哄哄他,套套他的話,問出他是誰……………又或者說,他背後的那個人是誰。本來,該調查的都調查了,現在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且還是如此一個無法忽視的因素。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一戰奪標,那就寧願按兵不動。”
想著想著,斯多已繞過頗曲折的假山小徑,看到了我們。
我背對著斯多,正坐在一個大石頭上,衣服有點髒,不知是否跑出來的時候慌不擇路,穿過那些樹叢搞得。蘇蘇正面對著斯多站在我面前,但卻沒發現斯多的到來,只顧著哄我開心。
“微臣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斯多單跪下,藉此換來前面那兩人的注意。
半天不見“平身”的聲音落下,斯多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心裡剎時“咯噔”一跳。
蘭帝根本就沒有哭,不要說淚痕了,就是一點眼圈泛紅,他都沒有。他就這麼坐在大石頭上,用純黑色的眼珠看著自己,一點表情也沒有。
在他的情緒中,憤怒,冷漠,算計,或許都有,又或許都沒有。因為在臉上,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看來,那個蘇蘇剛剛也只是被蘭帝這副深沉的表情嚇住了,還以為蘭帝是傷心過度。
突然,我開口了,用緩而冷的調子說:“我不管你們與朱無一族講好了什麼,但我只奉勸你們一句……………‘別站錯了隊。’你可以當我狂妄自大,異想天開。不過,或許你們有興趣看完這封信再說。”
我說完,就朝蘇蘇揮了揮手。蘇蘇呆了呆,才想起是指我昨晚用了一宿時間來寫,因此讓他深惡痛絕的那封信。於是,這才從長袖中把那封早已被他弄得皺巴巴的信拿了出來。
蘇蘇過去把信遞給了斯多,往回走時偷偷瞄瞄我的神色,看見我眉頭有點皺起地看著那封皺巴巴的信,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斯多,告訴玫王和你自己,好好決擇吧。”我說完,便跳下大石頭,從還在那跪著的斯多身旁走過。
等我和蘇蘇走遠了,斯多才從地上站起來,瞅了瞅手上那封皺巴巴的信,發現自己從剛剛那件事中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小孩身,後,沒,有,人。”
已是傍晚,蘇蘇在空曠的東曦殿外著急地走來走去,皇上叫他在這等玫王回信,但天都快黑了,東曦宮還不是與平常一樣了無人煙?
其實蘇蘇也很懷疑:這,真的一封信就能搏得玫王的回應嗎?
無聊至極,蘇蘇乾脆蹲下,數數東曦殿門口的一株雜草上有幾片葉子。他決定了:是單數,他就繼續等;是雙數,他就去御膳房為皇上領晚膳。
他最近暗自用自己少得可憐的差餉買通了一個御廚,要他給蘭帝的御膳中多加點肉。皇上才七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是因為以前只有齋食吃,才會弄得現在虛胖浮腫的身子,給那群混蛋嘲笑的……………一定要盡力幫皇上補補身子才行。
“啊哈,雙數!”蘇蘇很是高興地站了起來,抬起腳就想往御膳房的方向走。結果,還未走出去,便被一隻手拉了回來。
蘇蘇扭頭一看,頓時傻了眼:真,真的來啦?
“有勞這位小哥了,請帶我們去見蘭帝陛下。”斯多笑著,對他還無法辨認出是否太監的蘇蘇說………………蘇蘇那時還太幼齒了嘛。
來的只有玫王與斯多,這就證明他們有誠意,是偷著溜進來的。
若玫王又把一支黑衛隊開進來,恐怕那女人也會跟進來吧。到時,她是不會拿玫王怎麼樣,但絕對很會拿我怎麼樣…………………因為玫王若有心除我,完全可以把我那封大逆不道的信交給那女人,借她的手來除了我。
後來,玫王進了我的書齋,讓我寂冷的書齋難得地有了些人氣。姑且不說斯多和蘇蘇在外面守著,我倒真不怕所謂的“隔牆有耳”,我對自己長久以來的“綏靖政策”有信心。
就這麼,我又熬了一宿,晚膳也沒用,與玫王徹夜長談。
等到目送玫王離開時,已是雞鳴時分,東邊冉冉升起的彤日照紅了整個東曦殿。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