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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隻挾了些野菜吃。梅堯君用筷子指著那碟黑乎乎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兩位聽口音是北方人吧,估計沒吃過這個,這是我們這裡特有的,特香,撿些嚐嚐。”
梅堯君有些忐忑,但初九也鼓動他嘗一點,他才夾起一些送入口中。放在齒間輕輕咬了兩下,覺得有一股惡臭直衝鼻尖,而那些東西在口裡散作斷肢殘翅,竟然是蟲子。他沒忍住,顧不得形象,將吃進去的盡數唾了出去,喝了兩口茶漱淨口中餘味才罷。
“這究竟是什麼?”
康阿大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客人第一次吃,吃不慣也不奇怪。這是‘九香蟲’,用石縫間牆角上常見的一種蟲子炒制,又香又脆,我們這兒的人就愛吃這個。”
梅堯君總覺得嘴裡還有味道,眼光掃過那盤九香蟲心裡就發毛,暗想此地真是民風剽悍。
初九卻對康阿大說:“貧道,哦不,我生長在華山,雖沒吃過這種蟲子,蟬、毛毛蟲、蜈蚣等卻都吃過。”
康阿大摸摸下巴,道:“毛毛蟲蜈蚣我們也吃,是用根竹籤子從頭到尾串起來,放到火炭上烤,末了撒點作料,確實美味。”
初九點頭:“蘸點生在山間帶鹹味的香料也甚好。”
梅堯君臉色鐵青,恨不能再吐一次。早知道初九在山上成天琢磨這些黑暗料理,他就該對其退避三舍;但轉念一想,雖然兩人在外的飲食一直由初九來準備,但初九好歹沒烤些蟲子給他吃,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正閒談間,有幾人忽然來到攤前。他們身著灰褐色短打,從袖子綁腿卻看得出是武人,而且他們走路悄無聲息,直到攤前才被注意到。
初九梅堯君二人立即警惕起來,四目相接,眼神告訴對方若有不測便立即離開。
來人中,一個面目清朗的青年向康阿大招呼道:“小老闆早。”
康阿大沒發現異常,回頭道:“客官也起得早,可是要些什麼飲食?茶燒麥粥小炒之類一應俱全。”
那人笑道:“不必了。聽人說小老闆生意做的紅火,在鎮上做了也有些日子了,想必是見過不少人來來往往,在下故來向小老闆打聽。”
“打聽啥?”康阿大答。初九與梅堯君都斷定這人八|九不離十是為自己而來,緊張萬分,又不敢貿然行動,都有如坐針氈之感。
“小老闆最近可見過什麼生人來這裡?大概就這一個月間吧。”
初九手伸向腰間別著的劍,卻被梅堯君眼神制止。
初九面有疑色,梅堯君用眼神暗示他靜觀其變。
康阿大卻笑道:“什麼生人熟人、新客老客?能來我康阿大攤上吃上一餐飯的,和我也該是有緣,必定是上輩子見過的,都是一見如故,哪來的生人?”
年輕人追問:“為何是有緣?”
“嘿嘿,你說這天底下這麼多鎮子、這麼多攤兒,他怎麼就偏偏上我這兒來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青年笑逐顏開,道:“小老闆真是能言善辯,身處市井而有豁然俠氣,晚輩見識了。”
康阿大說:“鄉下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若是得罪了千萬別放在心上。”
青年道:“並無冒犯。”他向身後同伴道:“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便行出了三丈之地。
等他們走遠,初九放下筷,對康阿大抱拳道:“謝老闆護庇之恩。”
康阿大說:“他們果真是來找你們的?”
初九點頭。
“你們可別是犯了什麼事吧?”康阿大有些緊張。
初九道:“沒犯事,大概是犯了太歲。”
康阿大說:“喲,這太不巧!不過倒黴事人一輩子誰都少不了,忍一忍便過了,後頭想來就這麼一回事兒。”
初九說:“受教了。”
“吃好了麼?”梅堯君說,“吃好了我們便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他站起身,走到康阿大面前,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他手中,道:“多謝康老闆款待。”
康阿大拒而不受:“這太多了,這怎麼能行!受不起受不起,要真拿了我怕晚上都睡不著覺。”
梅堯君淡然勸道:“這是義財,康老闆受得起。”
康阿大見他堅定,也不推脫,收了銀子,對他們說:“你們先別走,我去給你們弄些乾糧路上吃。”
梅堯君與初九稍候片刻,康阿大果然拿出鼓鼓囊囊的一包,交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