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選中喜德齋是那牌子上有自己的名字呢,看著就喜興,再加上王大福那大胖子,看著一副奸商相,其實給價還蠻厚道。雖然因為滿祿那玉男根的事兒讓他介懷,但是這人嘴嚴,要想套現錢,恐怕還真得這裡才行。
錢寧是初次進這地界,難免被王大福宰了一刀,再加上亂世,這麼個寶貝給了五百兩就跟打發要飯花子沒什麼區別。王大福得了這麼個東西,叫人悄悄的跟著錢寧,自己拿著玉如意歡天喜地的奔將軍府,滿祿月餘前發話了,府裡少了這麼個東西,若是有人來當,務必要人髒並獲。
才走沒多遠,就見小夥計扒著一處牆角探頭探腦的,王大福在後面拍了他一下“讓你跟人,躲這兒幹嘛?”小夥計一看是掌櫃怒衝衝的臉,趕緊說“您小著聲點兒,小心驚了他們。”王大福這才留意,原來錢寧是把包袱給了別人,眼見著四喜掏出錢兩給錢寧,錢寧不要,王大福倒躊躇起來。
滿祿說這東西是他府上丟的,如若是四喜著人當的,恐怕滿祿說的未必是真的,王大福囑咐小夥計盯緊了錢寧,自己拿著東西又回到家,坐在屋裡思量。和四喜交情談不上有多深,但是他的事兒多少風聞了一些,看滿祿的意思,不在於東西,而在於人。那孩子也是命苦,不過生得好些,便遭逢劫難,王大福一時發了善心,晚半晌才去將軍府裡請功。
可惜四喜有那逃脫的機會,卻沒那麼好的命,與其說是好事多磨不如說是命運多舛。與錢寧推來搡去送銀兩給他的時候,李朱帶兵巡城,正巧遇上了。一開始並沒注意人,先看到眼睛裡的是銀子,順著手往上一瞅,好嘛,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丁四喜,嚇得四喜把銀子往錢寧懷裡一推,撒丫子就遛。
天閹(第61章)
他那腳程哪是當兵的對手?剛到路口就被人從後面掐著脖子給拖回去了,李朱收了錢寧手裡的包裹,掂量著到四喜面前嘿嘿冷笑“丁四喜,你也有栽到我手上的時候啊?”像混子一樣在四喜面前得瑟了一回,李朱挑著四喜的衣領,斜睇他揶揄道“喲嗬,混得不錯啊,這一個多月都躲哪兒了?我把京裡地皮都颳了一層,也沒見你人影?難不成是土遁了去?”單手掐著四喜兩腮,用力往後推,四喜的頭仰得快要折掉了,在心裡啐了兩口,暗罵糟瘟的錢寧。住得邋遢卻假裝乾淨得要命,今早出門的時候他才知道,錢寧把他那套“護身服”給丟了,想著他是好心,玉如意又在他手上,也不敢埋怨,陰著臉跟他走到喜德齋,躲到揹人的地方都能給被發現行蹤也真是點背的要死。
用餘光瞅了一眼錢寧,正被幾個人拳打腳踢到沒出息的蹲在牆角告饒,四喜氣得從嘴角擠出字來罵李朱“我把你個糟瘟的雜碎,油紙蒙了心?讓滿祿再抽你幾鞭子就痛快了?”
李朱怔了一下,瞅瞅周圍,還沒打量出主意,四喜就哼哼冷笑道“你趁早還是把我送將軍府去,你身邊有滿祿無數雙眼睛,別以為把我扣住了他不知道,到時候有你好瞧!”李朱也嘿嘿冷笑兩下“你還當自己是寶,端著架兒哪?就您這身份,一個給人暖被窩的,狂個什麼勁兒?回將軍府,定遠將軍不把你扒皮拆骨就對算對得起你,少跟我囉裡巴嗦的費話,今天我算我哥的舊賬,誰也別攔著。”說這話的時候李朱掃視著他那一小隊人馬,他還真怕哪個是滿祿的眼線。
“你哥?你哥關我屁事兒?李朱,你要真為你哥的事兒起事兒,你找權不義去算賬,你若是想要你哥的將程和你哥的位置,找我倒是找對人了,不過可不是你這作威作福的嘴臉。”四喜說的話李朱倒是真上了心,他那哥,除了申斥他說他沒出息就是呵責他不長進,一天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李朱還真順著四喜的話想了一會兒,然後回了魂似的瞪了四喜一眼,這小子在將軍府的時候就沒少讓自己吃暗虧,怎麼總上當不長見識呢?隨便找了戶人家,霸王般把屋裡的人往外趕,著手下的人把著門,李朱像拎雞崽子一樣把四喜拎到屋裡,隨便找了塊布先把四喜嘴堵上,操起床頭針線簍裡的剪刀在四喜面前直晃,眼睛噴火了一般,“我若是再信你一次,就是傻瓜。”你現在就不是傻瓜?四喜看著李朱手執剪刀步步逼近,非但不怕,反而諸多不屑。
“丁四喜,你把我像蠢貨一樣耍來耍去,我要再讓你得意,我就不姓李。”噢,還記得那茬呢?四喜倒是想起來了,迷倒滿祿的蒙汗藥還有丟到鴨籠裡的響炮,都是變著法兒的從李朱那或坑或騙拐來的。本來四喜也有路子弄到這些,可是想著滿祿萬一追查起來,倒是平白給春兒惹了麻煩,正巧李朱在眼前晃來晃去,主意自然就打到他躺在。這就屁大點兒事還值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