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歌沒有再回蔣府,而是和蕭浮頂著寒風走在外面。
“死者已矣,你不必太過傷心。”蕭浮勸到。
但其實,梅九歌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傷戚,他就好像從前一樣,不是很冷淡,卻一點也不熱情:“我知道。”
蕭浮慢慢垂下眼眸,看著小河邊倒映的月光,他看得到,梅九歌眼神裡的傷戚:“咱們在這裡住多久?”
“啊?”梅九歌突然轉頭。
蕭浮調皮的笑了笑:“絳州風景極佳,況且,我在絳州也尚有事情沒有解決,不多住些時日怎麼行?”
梅九歌突然想起來,絳州同樣葬著蕭浮的一個朋友,蕭浮曾經說過,要帶她回家:“隨便。”
“我沒有帶錢啊,要住也只能住你舅舅家。”蕭浮說道,他其實也明白,梅九歌需要在那個地方,好好的緬懷,不用他說,梅九歌也會去。
“好。”梅九歌淡淡的答道,旋即看向天空,那輪明月。
風很冷,吹得蕭浮打了幾個噴嚏,正在蕭浮伸出冰冷的手指揉了揉鼻子之後,一道殺氣從背後襲來……
梅九歌和蕭浮都反應了過來,赫然轉身之時,明月照耀之下,一群黑影正在朝他們殺來。
為首的,是一個眼熟的女子,雖然她們的面具都差不多,不過那抹看似純真卻夾著殘忍殺氣的淺笑,蕭浮比梅九歌清楚,梅九歌卻也記得——碧桐。
梅九歌和蕭浮二人被團團圍住,顯然並沒有立刻要殺他們的意思,碧桐站到前面,朝蕭浮說道:“蕭哥哥,小妹顧及往日情分,只要你交出醫治欲主的辦法,小妹一定替你求情!”
蕭浮繼續搓了搓鼻子:“沒有欲主的手令,你殺我們,等同死罪!”
碧桐氣憤地一揮手上的鞭子,她當然知道擅自帶人出來有罪,但如今欲主已經昏迷了那麼就,用了那麼多良方依舊不見起色,她怎麼能不著急:“哼!碧桐怎麼敢對四君動手!不過,你旁邊那位,欲主是下過抓捕令的,只要他不斷氣,就算碧桐將他做成人彘也不會有半點罪!”
碧桐說話間,已經朝他手底下的人使了眼色,那些人紛紛朝梅九歌攻去,梅九歌的長刀還遺落在銀袍男子那裡,手上也找不到稱手的東西,只能赤手相搏。
但,她們的人,實在太多了。
儘管碧桐手下的人武力不及玉留聲手下的,可梅九歌這些天疲累不堪,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蕭浮雖然也在幫忙,卻因為之前的傷勢,不可動用內力,梅九歌眼看著,便處於了下風。
碧桐的血色長鞭帶著陰寒的殺朝梅九歌攻來,梅九歌應對周遭的黑衣人而無暇顧忌,生生受了帶著十成功力的一招,登時嘔出鮮血來。
蕭浮咬了咬牙,他知道碧桐的弱點,但要想對碧桐一擊必殺,他最少要用到三成的內力,但,他如今卻是一成也不能提起來,不可提起來……
梅九歌搶過一個黑衣人的刀,手上有了兵器,對抗起來也省了一些力氣,但他卻因為負傷,動作明顯遲鈍……
蕭浮握緊拳頭,以凌厲之勢朝碧桐飛去,一指點在碧桐的風池穴,另一隻手挾著內力,一掌打在碧桐胸口,碧桐當場嘔血,不支地倒下。
失了主帥,其餘的黑衣人之間的戰鬥明顯變得猶豫了,他們明白,這一次是自己的主子擅自帶她們出來,若得了功,自然是好,但如今碧桐已死,此時如果被其他人發現,沒有人再為她們辯駁爭取活路,儘管她們之中也有幾個想要為碧桐報仇,但卻在蕭浮迅雷不及掩耳的招式之下倒地而亡……
最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走”,於是,她們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強撐的蕭浮終於也倒下了……
梅九歌去扶他,他的臉比之之前更加的蒼白,突然,他捂住嘴,嘔出的血卻從指縫留了出來,梅九歌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微弱的脈搏。
儘管梅九歌並不懂得醫術,但脈搏是一個人活著的基本標緻,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蕭浮!”梅九歌緊張的叫到。
蕭浮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梅九歌,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在那個時候衝動的動用內力,他在打鬥的時候想著,這件事很有可能成為他回去的契機,他可以借犧牲梅九歌把這件事捅到那些反對銀袍男子的人面前,然後,以他手裡掌握的東西,他完全可以……奪位!可如今,不行了。
“小梅……我……還沒死……”蕭浮艱難的說道。
梅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不叫梅九歌,我叫……‘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