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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後慌亂的將手邊的畫卷拿起來,但還未攤開又扔到地上,她口中喃喃自語,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還有……還有……”
“母后,你冷靜一下。”李承勳扶住裴後的肩膀,“母后,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下……”
“你讓我怎麼冷靜!”裴後將李承勳的手打掉,然後猛然站起身,抬腳將桌案踹翻,低頭看著李承勳,雙目怒睜:“你讓我怎麼冷靜!他威脅我!他竟然敢威脅我!這麼多年,我何曾被人這麼威脅過!”
裴後說道此處,只覺胸中滯悶,再加上猛的站起身,頭重腳輕,身體便險些要往後傾倒。
李承勳忙站起來將她扶住,而後說道:“母后,對不起……”
裴後忽然握住李承勳的手,然後睜大眼睛看著李承勳,手還在顫抖著:“阿勳,你是不是也被他威脅了?是不是身上的毒還沒解?走,母后帶你去徐州?我們去找弘濟上人……”
裴後說著便要拉著李承勳出去,李承勳忙攔住已經有些癲狂的裴後:“母后,兒臣沒有被他威脅,兒臣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那是為什麼!你告訴母后是為什麼!”裴後的指甲嵌入李承勳的手背,下手很重,看來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李承勳忍著手背上的疼痛,看著裴後,認真的說道:“母后,雲陽就是兒臣一直在北海邊等的那個人。兒臣是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的……”
裴後聽到此處怔住,然後放開李承勳的手,之後雙眼無神的看著李承勳。不過只是片刻的出神而已,之手她忽然抬手,狠狠的打上了李承勳的臉頰。
裴後這一巴掌下手極重,李承勳的臉頰瞬間被打的通紅。
這是裴後第一次打李承勳,在李承勳的記憶中,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裴後。
裴後打下那一巴掌後頓了頓,然後又抬起了手。李承勳沒有躲,站在那裡等著裴後來打。裴後見他那任打任罵的副樣子,手僵在半空,雙眼空洞的看著李承勳許久,然後轉而打上了李承勳的後背。
終究,心裡還是不捨得再下重手。
“你瘋了嗎!瘋了嗎!”裴後的雙手扶著李承勳的肩膀,厲聲質問道:“你忘了太宗皇帝的承乾太子是怎麼被廢的了嗎?十多年的隱忍謀劃,你要因為那個男人全毀了嗎?”
“母后,兒臣不是承乾太子,雲陽也不是樂人稱心,我與他,不會到那種地步!”
“你懂什麼!”裴後聽到李承勳頂嘴,愈發的憤怒,“雲家的人從來沒有安什麼好心!那個女人害我,她的侄子又來害你!他們雲家就是要把我們母子兩人活活害死!”
李承勳聽到此處,知道裴後又因為雲貴妃的事遷怒於雲家。他知道裴後此刻不能再刺激,故而不敢再還嘴。
“成親。”裴後冷靜下來,然後命令道,“母后一會兒就去向你父皇提你的婚事,你立刻給母后成親。”
李承勳聽到成親一事,立刻激動的回道:“母后,兒臣不能……”
“你不能什麼?”裴後厲聲打斷李承勳的話,“你想告訴我你不能成親,不能納妃嗎?”
李承勳聽了裴後的話,將衣襬掀起,然後直直跪到地上,向裴後深深拜了三下。
“母后,請恕孩兒不孝。”
“你……”
“母后,雲陽為了兒臣至今未成親,又從洛陽逃婚到長安來,兒臣,兒臣不能負他!”李承勳直起身,抬頭看著裴後,認真的說道:“不能負他?呵……”裴後聽了李承勳的話,冷笑一聲,無奈地閉上雙眼:“你不負他,就要辜負母后對你多年的期許嗎?”
李承勳聽了這話,沉默片刻才道:“母后的期望兒臣不敢辜負,兒臣會繼續做好這個太子,以後做個好皇帝。唯有成親一事,兒臣是真心喜歡雲陽,想與他在一起一輩子。請母后,不要再為難兒臣了……”
“我為難你?我為難你?呵……”裴後聽了李承勳的話,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幾步,“是你在為難我!從古至今只有昏君才會與男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往後史書之上會如何說你?不成親你的子嗣怎麼辦,誰來繼承你的皇位!母后怎麼能看著你變成那樣!母后是為了你好啊!”
“兒臣明白母后的用心。可是母后,兒臣不喜歡女人,若是納妃,只會耽誤別人一輩子。子嗣可以從宗族之中過繼,我與雲陽往後會小心,不會讓人發現,不會受人恥笑……請母后,請母后成全。”
“成全?成全……”裴後低頭看著李承勳:“阿勳,你是母后最驕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