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說道此處,故意壓低聲音,:“七郎,你看江陵王為皇儲如何?”
“江陵王?”
“江陵王是你姑姑的兒子,算是半個雲家的人,出身不可謂不高貴?你姑姑剛入宮時與皇后情同姐妹,若是去勸勸皇后改立江陵王,皇后未必不答應。”衛王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此番話卻說得胸有成竹。
“改易皇儲之事,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還是不要參合進去。”
……
衛王喝醉了酒,又罵了一番,雲陽便讓人扶他下了酒樓,送上馬車。見馬車離開一段路之後,雲陽就又返回了那間包廂。
推開包廂的門,李承勳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物,不知在想些什麼。雲陽走上前從背後摟住他,他卻連頭也不回,還在那發怔。
“衛王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雲陽在李承勳耳邊輕聲說道。
李承勳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一直知道衛王不喜歡我,卻不知是這層原因。‘宮婢之子’、‘賤種’……竟都是這麼看我的嗎?”
“門第身份,是別無長處的人拿來裝點自己的。”雲陽低頭吻了一下李承勳的臉頰,“忘記那種話,你只要記得,你是我最珍愛的人。”
李承勳轉過身看著雲陽,之後低頭笑了笑:“我還是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竟然讓救命恩人給我看門。”
“的確是恩將仇報。”雲陽笑著回道:“不過衛王只說對了一半,你不是讓救命恩人給你看門,而是讓救命恩人給你暖床。”
“沒錯,天冷暖床,天熱看門。”李承勳也不害羞,順著雲陽的話笑著說道。
雲陽低頭與李承勳前額相抵,嘴角上揚:“現在外面這麼冷,是不是要我給你暖床?”
……
夏曆的三月初三為上巳節,是大唐的三節令之一,這一天人們常常出門踏青,而青年男女亦藉此相會。
皇帝照例在曲江芙蓉園大宴群臣,李承勳以身體不適告假,帶著剛剛解了禁的江陵王去了雲府。
江陵王的生母雲貴妃是雲陽的姑母,所以江陵王與雲陽算的上是表兄弟的關係。但是自上次雲貴妃以死逼迫江陵王離開翠微宮之後,江陵王似乎是徹底死了心。當他聽說要去雲家時,甚至還生有牴觸的情緒,不過最終還是隨李承勳去了雲府。
雲府裡的下人依舊不多,李承勳熟門熟路的帶著江陵王從側門溜進去,雲陽已經在正廳等著了。
江陵王在身邊,李承勳與雲陽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親密,只能裝作是普普通通的君臣關係。
雲陽先是向李承勳與江陵王行禮,之後李承勳又將雲陽引薦給江陵王,江陵王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但卻看不出半分高興,一句廢話也不說。
李承勳只好和雲陽假裝客氣的寒暄,正說著,霓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阿勳哥哥!阿勳哥哥!”霓裳蹦蹦跳跳的跑進屋裡,但是還未跑到李承勳身邊,她便停了下來。
霓裳注意到了坐在李承勳身邊的江陵王,此刻江陵王殿下一身常服,面無表情的坐在李承勳身邊,正在抬眼打量著霓裳。
霓裳愣了片刻,之後抬手指著江陵王質問道:“阿勳哥哥,這個女人是誰?你為什麼要帶個女人來我家?”
此話一出,李承勳和雲陽都愣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江陵王殿下的臉早已經黑了下來,此刻眼中帶著怒火盯著霓裳,滿是殺意。
江陵王今年十一歲,和十四五歲的少女差不多高。再加上他男生女相,而近日長安城的少女又流行穿男子的服飾,霓裳把他誤認成女的並不奇怪。
江陵王最恨的就是被人說自己像女人,當下拍案而起,便要離開。李承勳忙站起來將他按住:“霓裳年紀小,不懂事,五郎你別生氣。”
“啊……阿勳哥哥你還牽她的手。你這個狐狸精……”霓裳後面的話沒說完,已經被雲陽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霓裳,他是太子殿下的弟弟。”雲陽無奈地說道,之後放開霓裳。
“弟……”霓裳看著江陵王,“是弟弟?是男的?”
江陵王殿下的臉更黑了。
長安的上巳節,最熱鬧的地方當屬曲江了。皇帝在曲江設宴,不僅皇親國戚、大小官員可以帶著妻妾、丫鬟、歌伎參加,還允許城中僧道和普通百姓來曲江遊覽,一時,萬眾雲集,盛況空前。
陽春三月,曲江碧波盪漾,兩岸奼紫嫣紅,杏花豔態嬌姿,佔盡春風;桃花繁花麗色,胭脂萬點;再加上京兆附近的園戶展覽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