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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感覺自己躺著的床似乎正在被人移動,掙扎著想坐起來,手卻被握住。因為太累了,連眼睛也睜不開,可是卻感覺握著自己的手非常熟悉,想了想,就知道是誰,便又安靜的睡下。

等再次醒來卻是被人喚醒,裴後的聲音在耳邊,比往日要溫柔許多:“阿勳,弘濟上人要為你藥浴,將你體內的毒蠱逼出來,會很痛,你忍一忍。”

李承勳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只覺得自己被人脫乾淨衣服,放到了盛滿水的浴桶中,坐在裡面,不一會兒便熱起來,藥味在身邊瀰漫,身體裡越來越熱,正熱的難忍時卻後頸一痛,忍不住喊了出來。這一針卻只是開始,從後頸開始往下,身體的每一處穴位都被紮上了銀針,藥水從銀針浸入身體,從未有過的痛楚瀰漫全身,李承勳痛的全身發顫,卻不叫出來,只是死死的咬著嘴唇,嘴角被咬出血也不鬆口。

“阿勳,你要痛,哭出來也行。”裴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承勳卻是搖搖頭,聲音虛弱了開口問道:“還要,還要多……多久?”

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殿下還需再等一個時辰,待一個時辰後,老衲才能為殿下逼出毒蠱。這一個時辰殿下一定撐住,若是睡過去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多謝……多謝……上人……”

“皇后,”那個蒼老的聲音又說道,“與殿下多說說話吧,千萬不能讓殿下睡著”

裴後似乎站在了李承勳身後,輕輕的摸著李承勳的頭,“阿勳,你想聽什麼,母后為你講一講姑蘇的故事好不好?”

李承勳點點頭。

裴後祖籍蘇州,幼時在姑蘇生活了十年。裴後憶起年少時的故事,一件件回憶,彷彿歷歷在目,有時候說著說著,便會忽然對李承勳道:“阿勳啊,以後要隨母后回趟蘇州。”

李承勳點點頭,裴後便知道他沒有睡,就放心的繼續講給他聽。

只是藥浴與扎針,是時間越久越難熬。漸漸的身體中便有了冷熱交替的感覺,身上疼痛難忍,頭也越來越沉,李承勳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慢慢的開口道:“母后,我,我,好累。”

“阿勳,不能睡,還有一會兒,你再忍一忍。”

“可是母后,我……”

“沒什麼可是!你連這也忍不了嗎?”裴後一向嚴厲,如今這種場面依舊如此。

李承勳沉默了一會兒,可以頭卻是更加的疼,弘濟上人又給他紮了幾針提神,只是剛開始還好,過不了多久就沒有效果。靠施針提神本來就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很快濃濃的睡意又一次襲來。

身體的疼痛與心中的疲憊交織,李承勳的身體輕飄飄的,四周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怕是要不行了,他的聲音很低,慢慢說道:“母后……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裴後忽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他的話,“當年母后在冷宮之中,得了風寒,沒有太醫來為我醫治,我就憑著一口氣,死死撐了一夜活了過來!我一個女人都可以撐住,讓你撐一個時辰,有什麼做不到!”

“母后……”

“你要給母后撐住,聽到沒有!如果連這都撐不了,拿什麼去跟他們鬥。你還想不想再見那個人,想不想走出這個皇宮?你好好想想你大哥,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只有好好活著,活的越久,贏的越多!”

“我……聽到……”

“阿勳啊,我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

在李承勳的記憶中,裴後與自己說的最多的話便是在那晚,等到一個時辰之後,弘濟上人將毒蠱從李承勳體內逼了出來,李承勳才終於能睡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還是在延英殿中,昨晚的一切彷彿夢一樣,可是偏偏又是那麼真實。

馬懷仁做了藥粥給李承勳送來,這次終於是吃了下去,也沒有吐。到了正午裴後來看李承勳,母子二人到是很有默契,都沒有主動去提昨晚的事。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李承勳雖然把最艱難的時候撐了過去,可是身體還是虛弱的很。平時只能吃些粥,其餘的東西,倒不是吃了會吐,而是根本吃不下去。

太醫署的醫正開了調本固元的方子,一天做五次服用,弄得延英殿中滿是藥味,整日不散。

李承勳的身體一直到過完了年還很孱弱,可是過了年,他便已經十五歲了。按禮是不能繼續在宮中住下去了。東宮已經修繕一新,十率府詹事府等也已經按舊例安置好。

皇帝對這個病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