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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裴後莞爾:“是,又怎樣?”

齊王氣結,道:“本王從未讓你去過麟德殿,也未讓義城去過。裴明楷是你的人,一直把持麟德殿的人是你!”

“齊王現在到是看清楚了。”

“哼!你在父皇面前做足了賢良恭順的樣子,還調動東宮合演這麼一齣戲,為的,就是監國這個位子吧!”

裴後看著齊王,接著笑眯眯的說道:“沒錯,本宮從頭至尾,就是為了這個監國之位。”

“你還真是膽大,就不怕我剛剛在延英殿揭穿你?”

“揭穿我?你那點‘孝心’,可就沒了?”裴後忽然抽出裴明楷腰間的佩刀,食指輕輕劃過鋒利的刀刃,慢慢的說道:“齊王你,是一把很好用的刀,不過現在,本宮已經不需要了。”

“你……”

“不用的刀,要麼放著,要麼就是怕傷到自己,就地毀了!”裴後忽然變了臉色,冷冷的看著齊王:“你應該清楚,自己要做怎樣的一把刀。況且,就算不顧慮自己,也稍稍顧慮一下你的母后和胞姐。”

齊王的母妃楊惠妃,同母姐姐安康公主還在大明宮中。

齊王不再說什麼,冷哼一聲,走出了大明宮。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精心佈置的局,為的不是平亂,不是誅滅鄭氏,不是軟禁皇帝,而是權力,大唐最至高無上的權力,裴後要皇帝親手,心甘情願的交到自己手中。

從五年前睿宗皇帝來到北海邊,見到李承勳和裴後之日起,他就已經踏入了這場驚心佈置的棋局中。

那年李承勳送裴後回臨湖殿,裴後在殿外看著飄落的梧桐說:“阿勳啊,宮中的天要變了!”

那並非是信口的預言,而是裴後佈局的開端。

派人說服皇帝立李承勳為太子,暫緩齊王與相王的奪嫡之爭,讓裴後入大明宮平衡蕭楊兩家的勢力,看似適當又深得聖心的策略,睿宗皇帝自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越是被人忽視便越是容易在暗中謀劃,一個看起來懦弱又謙卑的皇后,一個病怏怏沒有實權的太子,鮮少有人會將注意力放到他們身上。

張相“尸諫”皇帝是關鍵的一步。在張相死後,於大明宮中弄鬼逼迫皇帝去洛陽。張相畢竟是三朝元老,以死諫聖,皇帝不得不在意。他死前的一番話使劉毅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也讓皇帝對鄭氏一族的猖狂有了顧慮。

因此,此時皇帝巡幸東都,能留在長安監國的最合適人選只剩下李承勳。

李承勳以師禮待劉毅,之後又是那一番話,讓劉毅徹底放下戒心,之後再暗中下毒,使劉毅看起來是憂勞過度而死。

劉毅死後鄭元忠順勢做了相國,再挑撥他與杜預的關係,逼迫杜預謀反。之後提議皇帝御駕親征,讓鄭氏慌了手腳,不得不主動提出讓李承勳與齊王出征。

接下來就是讓朝堂內外對鄭氏的怨恨越來越深,這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因為鄭家自己就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慫恿齊王奪宮,借齊王之手除掉鄭氏,軟禁皇帝。

控制麟德殿的左金吾衛中郎將裴明楷,是齊王的心腹,也是裴後的親侄子。

假借齊王的命令讓裴後住進麟德殿,陪伴皇帝多日,讓皇帝看到裴後的才華,智謀與剛正;讓義城公主與薛知古進宮,讓皇帝意識到裴後是多麼賢良,教養了三個最孝順的孩子,其中兩個還非裴後所出。

裴後憶起昭文太子與李承勳,罕見的在皇帝面前哭泣。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一定要用的恰到好處。越是平日裡看起來堅強的女人,哭起來越是讓人心疼與嘆息。一向冷漠的裴後忽然向睿宗皇帝展現出這副柔弱的樣子,如何能不讓睿宗皇帝更加的心疼與愧疚。

齊王逼宮之後,皇帝對所有的兒子都開始心存忌憚,因此就算自己身體不行,無法主持朝局,也絕不會再將大權交到相王或者江陵王手中。

這時候皇帝能信任的,只剩下陪伴在自己身邊多日,溫順又有智謀的裴後。當然,最讓睿宗皇帝下定決心的原因是,裴後此時已經沒有了子嗣。沒有了子嗣的女人,在這宮中就算得到了權勢,也不可能長久。

所以睿宗皇帝很放心,很放心的將監國之位交了出去。

劉毅,鄭元忠,齊王,睿宗皇帝,他們都有個共同的弱點,被暫時的勝利衝昏頭腦,而忽視隱於暗處的危險。以為得到了大權就得到了天下,便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不再顧慮其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又不知道有多少的彈弓在等著。朝堂的爭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