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閉上眼睛,李承勳將頭埋入雲陽胸前,直到雲陽快將他抱到內室,才開口,用很低很低的聲音,沙啞的說道:“我,知道了。”

當年揹著自己在長安看燈火的少年,已經成了獨當一面的將軍,個子長高了,胸膛也變得寬厚,卻依舊如記憶中的溫暖。

自分別七年後,李承勳第一次想哭,可是卻如以往一樣,有什麼堵塞在心口,很難過,卻無論如何哭不出來。

只能雙手緊緊抓住雲陽胸前的衣襟,想跟他說很多話,這麼多年自己在宮中如何,他在外面又怎樣。可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再三的努力之後,才小聲的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雲陽。”

似乎是因為這兩個字,雲陽愣了一下,之後抱著李承勳坐到床邊,沒有要將李承勳放到床上的意思,李承勳似乎也沒有想要下來,小貓一樣依偎在雲陽懷中。

也不知這樣摟了多久,李承勳突然問道:“小高怎麼會在絳州?”

“他是我派去東宮的。”雲陽說,“我在靈州,聽說了長安的事,放心不下,就讓小高去了長安。小高的父親曾是劍南眉州太守,當初鄭元忠任劍南節度使時因為不肯阿諛行賄,被鄭元忠找了個罪名陷害,全家流放嶺南。他父親年輕時曾投身於我祖父帳下為幕僚,祖母憐惜他,就派人去嶺南將他贖回,送到了靈州。”

李承勳點點頭:“原來是賢臣之後。”

“你離開潼關後,他便也出了潼關,一直跟在了你身後,之後又早你一步來到了河東。”雲陽說到這裡,便沒有接著再說,轉而說道:“他做事有些浮躁,卻是機靈。”

“雖然年紀小了些,但確實是挺機靈的。”李承勳道。

“殿下,我不只機靈,功夫也好。那天晚上在平陸,我三箭齊發,接連射死了十幾個叛軍,殿下您看到了嗎?”

小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聽到李承勳誇他就走了進來,端著藥。

李承勳見小高進來了,這才察覺被雲陽抱著有些不妥,忙讓雲陽把自己放下。

雲陽把李承勳小心的放到床上,蓋上被子,這時小高已經走了過來,李承勳看著他問道:“是那晚的白袍小將吧?”

“是的,”小高見李承勳還記得,臉上的笑意便遮不住,一開心,嘴就沒了遮攔:“我以為那晚您就只看到雲將軍,誰也沒看見呢?”

話一說出來小高就後悔了,真想立刻扇自己兩嘴巴子。小高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雲陽,站在床邊的人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

到是李承勳有些尷尬,卻轉移話題道:“你小小年紀,箭術確實不錯,將來必定不可限量。”小高把藥送到床邊,李承勳坐起身正想自己把藥喝了,雲陽卻已經把碗端起來,坐到了床邊:“我來,”

因為剛剛小高那句話,李承勳有些不好意思,忙說道:“不勞煩雲將軍了。”

雲陽似乎沒有聽到李承勳那句話,已經把一勺湯藥送到了李承勳嘴邊。

李承勳看了眼小高,又看了眼雲陽,道:“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藥自己吃就可以。”便抬手要接過雲陽手中的藥碗,雲陽卻不動聲色的故意拿開,偏不給他。

試了幾次,都拿不到藥碗,李承勳有些著急的看著雲陽,雲陽向李承勳溫柔的笑著,半分看不出在捉弄人,李承勳有些惱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是小高站在一旁看的有些不耐煩,“我說殿下您今天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你昏迷的這兩天,喂藥、擦身子、換衣服都是雲將軍在做,現在喂您喝口藥,您又推拒什麼啊!”

章十七

再說長安這邊。鄭元忠自得知李承勳投黃河而死的訊息後就心情大好,但卻仍不放心潼關的守軍,便順勢將李承勳之死全推到盧崇祚,白益鴻身上,加上擅自退兵之罪 ,一併算上,稟明瞭皇帝。

皇帝對鄭元忠的話從來不加查證,直接下旨賜死了盧崇祚與白益鴻,待兩人的屍首運到長安來,多心的鄭元忠又親自檢查了一番。

盧崇祚死後,右金吾衛大將軍的職位便空缺出來,鄭元忠便讓自己的弟弟鄭元根接了這個位置。

這樣,宮中一半禁軍便掌控在鄭家手中。齊王自李承勳的死訊送到長安後,一直稱病告假,再不敢與鄭氏有什麼爭執。

鄭元忠這下是真的放心了,自杜預叛亂以來半年多,終是睡了幾個安穩覺。

轉眼到了十二月十五,皇帝雖然病了,卻依然在大明宮舉行了望日朝會。

宮門剛開未及一個時辰,遠遠地便看到有一列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