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勳禮貌的輕笑:“可汗隨意,本宮不著急。”
之後李承勳便回到了自己營帳中,因為這些日子嗜睡,李承勳用過午膳便又睡下了。一直到傍晚時分,李承勳被小高叫醒:“葛勒可汗請殿下去大帳。”
李承勳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小高給他穿上衣服,之後給他梳好頭,拿出一根犀角簪戴到李承勳頭上。李承勳有些奇怪的抬手的摸了摸頭上的犀角簪,問道:“為何不戴上遠行冠。”
小高沒好氣的說道:“殿下以禮待他人,別人卻不以為意,再客氣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李承勳無所謂的笑笑:“牟羽公主只是小孩子脾性,並非真的對我無禮;而葛勒可汗,畢竟是一國之主,凡事以己方利益為重,沒什麼好抱怨。你不要小孩子脾氣,把遠行冠給我換上吧!”
“哼……”
李承勳和雲陽小高進到大帳中,葛勒可汗和其他可汗已經坐定等候多時。
見李承勳進來,都起身向李承勳行回紇的禮節,李承勳亦是客氣的兩手交於胸前,左手握住右手,左手拇指壓在右手拇指之上行禮。
禮畢,葛勒可汗請李承勳上座,兩人一同坐於主位。而云陽與其餘八位可汗坐在側邊。
李承勳剛坐下,就有侍女給他滿上酒,葛勒可汗道:“北地夜間天寒,殿下先喝碗酒。”
李承勳尷尬的僵在那裡,正不知該如何拒絕葛勒可汗的酒,卻聽雲陽忽然開口道:“汗王,我家殿下不能飲酒。”
此言一出,九位可汗都同時看向李承勳,李承勳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僕固可汗在下面沉不住氣的說道:“殿下久居宮中,喝的都是瓊漿玉液,我們回紇的酒粗鄙,殿下哪裡看的上。”
李承勳聽罷,看著僕固可汗,笑道:“我不勝酒力,雲將軍只是擔心我喝酒誤事。不過少飲些也無妨,我先敬諸位一杯。”
說完便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葛勒可汗見狀,亦舉起酒碗:“殿下豪爽。”見葛勒可汗也把酒喝了,其他八位汗王亦舉起酒碗將酒喝盡。
待那八位將酒放下後,李承勳說道:“酒已經喝了,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葛勒可汗聽了,故作無奈地說道:“能為皇帝陛下平定叛亂,於我鐵勒九部而言,乃無上之榮幸,只是近些年。我們與突厥苦戰,兵士疲乏,財帛不足。”
李承勳回道:“我大唐如今缺兵馬,回紇缺金銀財帛,以此互市,如何?”
僕固可汗開口道:“馬可以互市,將士怎能買賣。”
“自然不能買賣將士,只是讓回紇借大唐三萬兵馬平亂,待事成之後,開絹馬互市,福廕萬代。”
“福廕萬代?那是多久。”
“只要我大唐在一日,便絹馬互市一日。”李承勳答道。
葛勒可汗聽了,又假笑道:“殿下肯以絹易馬,我回紇感激不盡。不過,回紇人飲奶食肉,若不常飲茶便會身體不適。這年皇帝陛下多次禁茶市,以致我回紇將士兵力日衰。如今,希望能賜茶與我部族,我部族才能重整旗鼓,盡力平亂。”
李承勳知道葛勒這人兩面三刀,表面上看起來謙恭有禮,實則貪婪狡猾。一番話聽起來是請大唐賜茶,實則是要順勢再開茶馬互市。
“既已開絹馬,再開茶馬,也無不可。”
“啊!多謝殿下。”葛勒可汗忙說道。
這時,同羅可汗又問道:“殿下願開茶馬,絹馬互市,但是總要有個數定下來,究竟願與我回紇換多少馬匹?一匹也是互市,一萬匹也是互市。若是事後殿下說與我們只換一匹馬,我們豈不是被耍了一遭。”
“大唐是中原上國,以禮義仁信為本,怎麼會做這等無賴之事。”李承勳笑道。
“殿下還是說個準數,我們也心裡有個底。”
李承勳聽了,看向雲陽:“雲將軍熟知邊疆大局,依你所見,我大唐要多少匹馬合適?”
雲陽略微思索,答道:“回殿下,六萬匹合適。”
“六萬匹?”同羅可汗冷笑一聲,“唐國的官馬去年總計是七十萬匹,竟然只從我回紇買六萬匹。”
雲陽面無表情的回道:“茶馬互市一年六萬匹,而我大唐的官馬又非一年一換。一年增六萬匹,已經是充裕。”
“哼,當真充裕?”
“就算不充裕,要多了,回紇給的了?”雲陽反問。
“如何給不了,我回紇疆域廣大,莫說區區六萬匹,就是十六萬匹也給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