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擇方沒什麼反應,她接著說,“棠兒如此也是被逼無奈,海戾族失了火眸,已被黑暗籠罩了幾千年,沒有光明,沒有靈力,族人互相殘殺,便是比地獄還要可怕!棠兒如今成了海戾王,自然想讓族人擺脫苦痛。是此,才有了想拿走徵沱的想法。” “但大君一定要相信,棠兒對大君的深情沒有半分是假,棠兒是真心想成為大君姬妾,相伴終身的。” “海戾王果真是個一往情深的女身,只是不知,是對本君一往情深,還是對本君的修為一往情深?” 遲棠悽楚的神色驀地一滯,她眸色深深地盯了擇方一會兒,“看來大君並不是剛醒,而是壓根便沒有昏睡過!沒想到大君本事如此大,竟連臥龍香都抗得住!” 擇方沒有說話,遲棠便覺得是預設了,“大君今夜那般情難自已,我還以為大君心裡起碼也有些歡喜我的,如今看來,竟也不過是玩弄而已!” 她轉而又帶著自嘲,“我卻是真心歡喜大君的,今日便也算圓了三千年的夢。雖然大君的為人頗讓人失望,但本事倒沒讓本王失望,本王宮中幾十個寵臣,細細品味,沒一個能比得上大君呢!” “是麼?”自黑暗中突然又冒出一個聲音,“能得海戾王如此盛讚,鄙人榮幸之至!” 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影,自黑暗中慢慢顯現出來,待看清了來人,遲棠面上一驚。 那人身著月白長衫,上面繡著蒼勁的松柏,竟也是擇方。 遲棠的眼神正在兩個擇方間流轉,卻見月白長衫的擇方,在一片白光後,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止是另一個人,竟還是個女人! 正是九法使莫離。 遲棠臉上露出巨大的驚訝之色,“是你!?你竟還活著?“ “美人兒神色如此驚訝,倒省的我再猜了,看來千年前派人來殺我的人與你符起氏脫不了干係。” “怎麼可能?!”遲棠面色頗為驚訝,全符起氏都認為他已死了。 “論忘恩負義,喪心病狂,符起氏真是無人能敵。幾千年前,若不是我將海戾王的位置讓給你父王,你們符起氏怎會得了這幾千年的榮耀,沒想回頭竟想要恩人的命!” 遲棠聞言,表情先是苦澀,繼而又仰天大笑,“榮耀!你傳給符起氏的豈止是王位,還有貪念、爭奪、猜疑,和莫大的災禍,若非因為這個王位,大哥又怎會弒殺了父王,若非因為這個王位,我又如何殺掉了兩個哥哥,滅了他們的全門?!” 莫離聽罷,哼笑了一聲,也不再理遲棠,轉頭對擇方說,“君上瞧瞧,世間還有沒有更不講理的。” “權力面前,有何理可講?!”擇方沒答話,遲棠卻接了上去,“你是海戾一族最強大的王,修為無人能敵,且練就了銅牆鐵壁,無人能吸取你的修為。又可時而男身,時而女身,海戾族人向來視你為族神一般的存在,你活著,我父王如何能安心坐穩王位?” 莫離聞言,臉上露出厭惡之色,“今日如何就受了你的挑逗,如今想來,真正噁心。” 她又轉頭對擇方說,“大君,莫要與她多費口舌了,我們速戰速決,完了我趕緊回去好好洗個澡。” 遲棠也跟著轉身看向擇方,臉上露出莫大的痛色,“棠兒沒想到,大君竟如此對我!” 她抬手輕撫自己的臉,“是棠兒的容貌還不夠美嗎,大君竟找個替身來敷衍我?!可這已是三境最美的一張臉了,大君莫不真的是鐵石心腸?” “莫要再惺惺作態!”又一個聲音自暗處傳來,下一刻,首法使亦枝領頭帶著幾個人自暗處顯現出來。 “君上豈會被區區女色矇蔽!” 聽到這話,莫離朝亦枝看了一眼,卻見他臉色鐵青,全然沒有一貫春風和煦的模樣。 她回過頭,嚥了咽口水,突覺不妙。 只一瞬,遲棠的面上便褪去了悽楚,她微微揚眉,神色變得狠絕。 “趁著本王戴著束靈帶,看不出真身,你們便敢如此戲耍本王!罷了,本王如此伏小做低,不過是為了得到大君,若非如此,大君道以本王的修為,想要徵沱,便強取不到嗎!” 遲棠已是露出破釜沉舟之態,擇方卻仍一如起初般神色稀鬆平常,倒像遲棠要搶的東西不是他的,要殘害的人也不是他一般。 擇方舉起手上的卷軸,姿態頗為隨意地顛了幾顛,“口訣已是沒用,海戾王打算如何強取,莫不是想將徵沱扛回海底?” 丹華看了看身下這個碩大的徵沱,腦袋裡便浮現出一幅小螞蟻搬西瓜的景象,不得不說魔頭這個“扛“字,用得甚妙。 遲棠臉上的神色已頗為剛硬,“自是先滅了大君,再滅了極方一族,後面是抗是拿,自不用大君費心!“ “好大的口氣!”莫離笑道,“便是你們符起氏全族來了,且看看能捱得住幾招?” 遲棠冷笑一聲,“不必符起氏全族,本王一人便夠。三千年來,本王一直蟄伏,等的便是今日!” 說罷,她閉眸,眉頭微皺,眉心突然浮現出一個亮白色印記。 一旁正看的起勁兒的丹華,看到這個印記,卻是大吃一驚,為何那印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