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爵果然非等閒之輩,他明明識破了老朽的計策,卻不點破,只等到幾位法使都被引了過來才離去,卻是去給那四方之門外的仙家兵將報信,若不是君上拼力抵抗,險些要被他們攻了進來,若如是,極方之界真真危矣!” 緒布閣老似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由於動作過於劇烈,連帶著丹華在那扳指裡被甩了一跟頭,硬生生地撞到了牆壁上。 “如今雖極方之界之危已解,卻連累君上黑曜之毒入骨,老朽雖萬死不足以謝罪,任憑君上處罰。” 九法使早早就被放了出去,丹華雖一直被困在這扳指中,卻也大概知曉了外面所生之事。 無非是這緒布閣老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捉住朝爵卻反被朝爵算計著了,致使神族兵將險些攻佔了極方,關鍵時刻,擇方負傷上陣,力挽狂瀾,如今傷上加傷,似是形勢堪憂。 擇方此人也真是可怕,區區一個人,竟能把神族兵將都擋在外面,怪不得老忠一干人等對極方之界統一三界十八族之事滿肚子信心。 “你如此糊塗確該一死。” 擇方的聲音傳了進來,果然是受了重傷,音色雖和往常一樣清冷,卻明顯是中氣不足。 緒布閣老的手猛然抖了下,連帶著丹華從這邊牆角砸到了那邊牆角。 “你說的藥引子可有尋到?” “已尋到,便鎖在我手上的黑玉扳指裡面。” 緒布閣老猛地將手高高舉了起來,有了方才那兩次教訓,丹華此時變成了一隻蒼蠅,將腳底的吸盤緊緊吸在牆壁上,才不至如方才那般狼狽。 緒布閣老話音裡夾雜了點輕微的顫音。 “本君便暫且留下你性命,若你所謂的白木方子生了效果,本君自會考慮是否留你一命,若是未生效果……” “若未生效果,老朽定自行了斷。”緒布閣老的手啪得一聲拍在了地上,那黑玉扳指被砸出了嗡嗡的顫音,震得丹華渾身發麻。 擇方輕輕咳了一聲,“若未生效果,便至豔曜山遍受八十一種刑罰,至死方休。” 本是在定人生死,而且還給人家定了種不大好的死法,擇方的語氣卻波瀾不驚。 那邊擇方的語氣一直清冷得很平穩,這邊緒布閣老的手卻抖得很不平穩,抖得丹華已然頭暈目眩。 緒布閣老顫巍巍地應了聲“諾”。 只聽擇方又輕咳了一聲,“還愣著做什麼,既要將那仙元摳出來磨碎入藥,又要將那真身化成齏粉用以焚香,這些都是要費些時辰的,還不趕緊去弄好了,儘早給本君呈來。” 擇芳下了命令,那緒布閣老卻並沒有一股腦爬起來,似是微微愣了下神,方才高聲應了聲“尊君上令”。 緒布閣老這聲應得倒是中氣十足,全然沒有方才那顫顫巍巍的勁兒。這緒布閣老一把年紀了卻如此貪生怕死,真真是讓人低看了去,記得不久之前還和朝爵說什麼活了幾萬歲頗見過些風浪,當時的狂傲模樣和此時相比一番,也是可笑。 丹華隨著那緒布閣老走出了幾步,方才靈光乍顯,明白過來那擇方口中的所謂要摳出來的仙元和化成齏粉的真身,不是旁人的,卻正是自己的。 想到這裡,丹華從牆上一頭栽了下來,只覺渾身無力,變換之術也繃不住,直接返回了真身。 藥引子的命竟然這般苦! 丹華悽悽慘慘地躲在角落裡,悽悽慘慘地思慮了下等下如何能從這閣老手裡脫身,又悽悽慘慘地思慮了下若是脫不了身如何將自己弄暈,免受這等痛苦了,由於思慮的太過深入,竟連緒布閣老何時停下腳步都不知,直到外面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她憂慮的心才被拉了回來。 “能勞得朝爵上神隻身犯險,闖到這極方之界主殿來搭救,看來這扳指裡的仙子並非一般人。”緒布閣老盡甩方才那副不爭氣的語調,語氣又變得老成而從容。 “老翁這次倒是沒有猜對,那丫頭修為極其不濟,又不思進取,論修為在神界是一貫墊底,是個一般得不能再一般小仙子。”朝爵的聲音悠悠緩緩的傳來,聽著還是那麼氣定神閒。 不管丹華如何敢想,都想不到朝爵竟然又隻身回到了極方之界,又隻身潛入了極方之界主殿,聽到他的聲音,丹華本是極為驚喜,心想朝爵那小子還算有情有義,驚喜過後又覺得他這番著實莽撞。 再細想一下,朝爵平日雖恣意行事,但心思卻往往能籌劃到十步之外,是個從來不吃虧的主兒。 過往無論她惹了多麼通天的麻煩,只管舔著臉去央求他搭救,只要他應允,西瓜大的麻煩便能化解成芝麻大的,芝麻大的麻煩直接就不是麻煩。 今日他敢隻身犯險,想必是早已籌劃好了脫身之策,思及此,丹華便又微微放下心來。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竟也讓神君如此牽掛,莫不是神君對這小仙有何不一般的心思?”老翁此刻也氣定神閒下來,一番話說的循循善誘。 “老翁如此會猜,旁的不必太費心神,只需知曉若此番有誰人敢傷她分毫,來日必百倍還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