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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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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霜很適時的沒有進來,候在門口。不過她應該告訴容珂我怕喝藥了的事了吧。前面稍微提過,我一碰中藥就會緊張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所以從小到大都沒喝過那東西。

在屋裡悶得我透不過氣來。我支開家丁小廝和丫鬟們偷偷溜出來透口氣。站在水榭上,風從袖口灌入,纏繞在身體各處,交錯縱橫,吹面不噤。對於著涼的人來說良藥便是天地之氣。我爹似乎曾經這麼說過。但風力若是過強,我也沒力氣抵擋。我氣喘著扶著水榭的圍廊坐下來,這病病怏怏的樣子真讓人不痛快。

“你到那裡去做什麼?”容珂接過遞來的一隻碗,款款走上水榭,“把藥喝了。”

“我不要——”我的腦海裡驚鴻一掠——難道竹霜忘了告訴容珂,藥的事?!

容珂步步緊逼,“良藥苦口利於病,你怎麼那麼幼稚!”

“你才幼稚!我從小到大。。。。。。”我我一邊說著一邊往水榭下張望,只看見下頭圍了一堆家丁丫鬟,獨缺了竹霜。

我急中生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爬上欄杆,作做掙扎狀:“別再糟蹋東西,那藥我是不會喝的!”

“大少爺!”竹霜終於來搭救我了。“先生確實不能碰那藥!”

容珂愣了下一下,顯然還沒想明白。

我可就慘了,下面的家丁一個個光顧著看熱鬧,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扶我下來。

身後是池塘,淤泥不知有多深。我巴住廊杆,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挪,此刻只要有一陣微風飄過來,我就會像斷根草一樣被風捲出去。果然一股向北的風颳過。我的腳顫了一下,頭朝下一股腦栽了下去。容珂嚎啕著跑過來想要住拽我的衣領,卻連衣角也沒抓到。

我想:老天總是會將我這樣的人耍上一耍,不然他心裡是決不會舒服的。

☆、故人來啊故人來

溺死或許是最痛苦的一種死法,它會讓你的感官一寸一寸的麻痺,有如浮萍隨波逐流一般,把你封存在那一汪空間裡動也不能動,一句話也留不下,就稀裡糊塗的葬身魚腹。

可憐我這個帶病之身,即使會水此時也使不上半分力氣,一點也不掙扎,所以死相可能也不難看。池塘裡的水還算清澈,只是微黃。蓮葉的根莖交縱錯雜,有幾根細細的小鬚子來回擺動。我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一方面不讓水灌進嘴裡,一方面讓自己保持清醒。

“噗咚!”我看到——身體、下巴、嘴、鼻子、眼睛、眉毛,那人的樣貌一絲一絲,一縷一縷的剝開了揉碎了又組合在一起——竟然是他,果然是他,是他!他!即使是夢。他的臉被水中透明的光色顆粒打磨的華而不實起來,我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不多,縱然是夢,也即將醒了。我抓住最後的機會張開嘴,對他動了動唇,就精疲力盡的完全不省人事。

這夢,到底是華而不實。

“摘葉,摘葉,快,快睜開眼睛。”有人叫我,我聽到了,聽到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扒開眼皮,恐怕那個人離我而去 。

不是,不是夢,他就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近在咫尺,我的手確然安然在他的手裡。

“你、你、你——”我虛弱的重複著,並努力伸出另一隻手。他會意的把臉湊過來。

我抓住時機,心裡發狠,擰了他臉一把。

“哎呦!你掐我作甚!”

“因為我氣!”我理直氣壯,“別人還不值得我掐呢。”

“噢,”清霽痛苦的揉著臉,“先生下手好毒。”

我笑吟吟的望著他,心裡卻暗流澎湃——一別數日似乎經歷了滄海桑田又似乎在頃刻間雲淡風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奇怪:“你怎麼全身上下還是是淋淋的?”

他若有所思地說:“你一直攥著我的手不放,我沒辦法換衣服。”

“。。。。。。胡說!”我無理攪三分的辯駁,“明明是你扯著我不放才對!”

“對,”清霽捋了捋我鬢角的發,道“開始是你抓著我沒錯,可是等你安睡的時候,我想,如果你一直這樣用力握著我的手的話,醒來時手一定會不舒服,所以我決定換個方式,握住你的手,這樣就不用擔心手會痛了。”

“清。。。。。。”我一激動,音調又向上滑了一個檔次。

“噓,”清霽壓低嗓音,“我是改扮成大夫來醫你的病的。”說著端起桌上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