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侍郎府,吃驚地看到王爺穿著一身中衣,在馬正輝的攙扶下,正在院中慢慢行走。王爺的身體恢復這麼快?前一天連抬頭都困難,今天就能走了?
呆呆地看著那個慢慢行走的瘦削男人,蒼白,憔悴,可是卻依然身姿英挺,俊帥得讓人心碎。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就是讓人看了心裡寧靜,就想這樣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他暗暗地纂緊了拳頭,覺得自己心甘情願地守護在他身邊,為他灑盡最後一滴血。
這一天,拓跋野一直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到了晚上,他已經可以不用人攙扶自己走得很穩定了。實際上他腿腳上的傷還沒有好,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可這樣的疼痛對於他來說,還算是尚可忍耐的。吃過晚飯後,他甚至拿著派另一個暗衛新買回來的長劍在院子裡練了一套劍法,動作舒緩,卻不失凌厲。劉明俊和馬正輝互相看了一眼,如果晚上的劇痛不再發作,這樣的王爺,就算是恢復健康了吧?
臨近子時,拓跋野忽然吩咐拿來一條布巾,接過來之後,自己咬住,從腦後將布巾繫緊,然後躺在床上,默默等待劇痛的折磨。
暗衛們心頭滴血,暗暗纂緊了拳頭。這一個時辰又何嘗不是對他們的折磨,可是,誰也沒辦法替他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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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拓跋野早早醒來,洗漱更衣後,命人將三人叫進房中。
待三人參拜行禮之後,抬手示意他們立起。沉默片刻,說道:“馬正輝,劉明俊,你們是我大秦數一數二的高手,我請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情。有風險,但我想你們應該可以全身而退。”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低微到幾不可聞,但二人聽了依舊感覺熱血沸騰,拱手道:“請王爺吩咐。”
“待到午時,請你們把我送到耀武廣場上去。”
宛若遭遇雷擊,二人大驚失色:“什麼?”
只見拓跋野神色不變,依然那樣平靜,眼神甚至有些淡漠:“這三天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樣子已經是生不如死。項燁霖這樣安排,無非是想逼我現身。索性如了他的願,或許能救下我那五百手下的性命。就算救不下來,能和他們死在一起也算是我的福氣。”
三個人不由得跪下,默然垂淚。劉明俊哽咽地道:“王爺,不會一直這樣的,肯定會慢慢好起來,您不會一直這樣疼下去的。”
馬正輝只是梗著脖子,啞著嗓子道:“末將死也不會讓王爺去。”
只聽他低低的聲音道:“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還可以換回他們的性命,被你們救回來那天我就想要自盡了。咬著牙忍受了這三天,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難得項燁霖還想要我這條殘命,索性給了他,萬一能換得他們活命,也算值了。”
頓了頓,慢慢說道:“我這一去,若是和他們一起死在耀武廣場上的話,你們兩組暗衛就立即回去覆命,不要在郢都多做停留,王上那裡還有大用。若是我能換得他們活下來,還請你們尋機救出他們,救出他們,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房不凡,你要記住,一定不要再救我,也不要搶我的屍體,不要再白白浪費諜衛們的性命”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全都已忍不住默默哭泣。明明是陽光明媚,暗衛們的心裡卻是陰霾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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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不到,項燁霖陰沉著臉坐在耀武廣場的監刑臺上,除了數百禁衛的守護,十一個貼身高手全部出動守在他身邊。前面數十丈方園被上萬禁衛圍成人牆,監刑臺前二十名黑煞軍俘被綁得死死的跪在地上等待處決。
他不相信已經跑掉了的拓跋野還能現身,可心裡這口惡氣沒地方發洩,他都要氣瘋了,嘴邊的肉都被人搶走,項燁霖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早已經想好,這五百軍俘一天殺二十,他要變著花樣地殺,今天棒殺,明天絞刑,後天就剮活人。他要讓這五百人的血染盡廣場上每一寸土。
禁衛之外,是黑壓壓的人頭,圍觀的百姓成千上萬,卻被肅殺的氣氛所壓抑,諾大的耀武廣場鴉雀無聲。
時近午時,雖是深秋,正午的太陽卻愈發炫目,廣場上白色的條石反射著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忽然那一片空曠的廣場上出現三個人影,中間一人直直挺立,另兩人後退半步,忽然屈身下跪,拜服於地。那人輕輕揮了下手,那兩人隨即閃身飛退,可其中一人後退之時猛一揮手,一道毫光耀眼急馳而至,站在楚王身側的江樂急忙挺身護在項燁霖身前,尚來不及做出其它反應,“咄,咄,咄”三柄飛刀直插案前。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