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餘點頭笑道:“韓滄海十七歲時仗劍挑遍南境十二州,未有一敗,號稱我大虞第一劍手,後於眉山峰頂敗給張孞,大徹大悟,棄劍不用,轉而練棍,歸隱族中,不再過問武林中事。”
“太祖舉兵時,韓滄海傾全族之力相助,蕩平南境各州,只因他認為,先帝是體恤蒼生百姓之人,韓家響應太祖時出兵五萬,回江州時只剩不到一萬子弟兵,中原安定後便卸甲歸田,把所有兵權交給朝廷前來交接的州尉。直到三年後先帝親自來請,韓滄海方再度出山任江州刺史之職。短短數年間,江州稅賦躍居全國翹楚,僅在江南一地之下,當臣子當到這份上,再無人能出其右。”
李慶成長長吁了口氣,真正放下了心。
方青餘收起佩劍,下了馬車,李慶成道:“張慕成留下來。”
車廂狹隘,張慕人高腿長,躬身坐著,李慶成把一腳架在張慕膝上,問:“我舅舅送了方青餘一把劍,還送了你什麼?”
張慕:“沒有送我什麼。”
李慶成笑道:“來抱會兒。”
張慕起身時腦袋碰到車頂,彎腰時手肘又磕到麻筋,磕磕碰碰地勉強調整了姿勢,把李慶成抱著。
“我小舅怎那麼偏心?”李慶成在張慕耳邊又銜又舔,又去吻他嘴唇。
“他說……”張慕耳朵發燙,解釋道:“‘我敗於你父之手,想你承了無名刀,又得家傳武學,滄海無物可贈,祝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李慶成聽得入神,只覺韓滄海一句話,君子風度盡顯。
想了一會,李慶成又把手隔著張慕鏤空甲冑摸他的胸膛,又揉又捏,不住朝下掏,張慕忙尷尬按住,李慶成道:“張慕成,你不想我麼,那話兒還綁著沒有,讓我看看……”
張慕:“想……想,不行,慶成,現在不行。”
李慶成話一出,馬車狹小空間中盡顯溫柔旖旎氣氛,李慶成隨手朝張慕腿間摸去,解松腰帶,先前一番廝磨,張慕已硬得翹挺,李慶成扯了扯同心結,張慕低低呻吟一聲,顯是動了情。
“簾子封著呢,來。”李慶成喘息道,把同心結解了下來,翻指繞在手背上,張慕那物已硬得流水。
張慕堪堪按捺住躁意,喉結動了動,抱著李慶成道:“不行……外頭路不好走,聽話。”
“張將軍!”有人在外頭喊道:“張將軍呢?”
李慶成意興索然,只得道:“你去吧。”
張慕在李慶成嘴角親了親,笑道:“晚上。”
說著匆匆繫好腰帶下車,剩李慶成倚在車廂裡,隨手玩著那剛解下來的同心結。紅繩系的結釦半溼,繩索堅韌,還帶著一股極淡的男子汗味,令李慶成不禁情慾萌發。
夜間崇山峻嶺一片黑暗,兵士們在眉山谷內的高地上紮營,四面狼嗥聲此起彼伏,海東青倨傲立於李慶成的帳篷頂端,一雙鷹目閃閃發亮。
“張——慕——成。”李慶成吃過飯,懶懶躺在帳篷裡,頭也不抬朝外喊道。
“回稟殿下,張將軍去巡視營地了。”帳外親兵答道。
李慶成只得趴著發呆,片刻後一道霹靂劃過天頂,春季雷鳴陣陣,嘀嗒雨點打在帳篷上。李慶成吹響竹哨,海東青飛進帳來。
“嗷嗚——”
山間狼嗥遠遠傳來,聽得李慶成心裡發毛,起身盤膝坐定,問:“外頭都安排妥當了麼?”
這次是方青餘的聲音:“安排好了,雨夜不能生火,得多派些人手駐著。”
李慶成揭開帳篷窺探,只見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樹叢已不復白天時的模樣。
整個眉山猶如一隻張著嘴的怪物,綠瑩瑩的光點散於山野間。
張慕回帳,雨水滴滴答答地沿著盔甲朝地上淌,他站了一會,說:“慶成,夜裡不要出去。”
說著在帳內點起燈,轉身出外喊道:“都點帳燈!”
營地四周全是發著綠光的狼眼,海東青一聲長鳴,狼眼退後,錯落計程車兵帳內紛紛點起燈火。
張慕拄著刀,在帳外低頭坐著守夜,猶如一座黑暗中巍然的雕塑。
“張慕成。”李慶成不滿道。
張慕:“你睡覺。”
李慶成:“你冷麼?”
張慕:“不。”
李慶成揶揄道:“漫漫長夜,張愛卿一人獨坐,不空虛麼?。”
張慕認真地說:“我不說話,但我心裡高興得很。”
李慶成:“你高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