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出手把金大郎穴位點了,這才冷然看了展昭一眼:“展貓兒,你又來作甚?”
展昭正想開口,白玉堂也不理他,邁步走到金小貓床前,伸手摸摸金小貓額頭:“你這隻小貓淘氣,五爺我走前要看看你乖不乖。如今倒是真乖。”說罷,略略黯然,“如今我與你說一聲,你也不知道,顏兄弟那處的官印失了,五爺我去幫他尋來,少不得要去闖闖沖霄樓。此來算是道別。待我有命回來,你可不許再捉弄我了!”
說罷,白玉堂也不看眾人,昂首負手出來房間。月華瀉地,與白玉堂素衣白雪相映,竟如廣寒神宮,濃濃透出一股離情。
寢房裡頭,金大郎頹然望著面無血色的金小貓,忽然啊地狂吼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回:送禮各自逞心思
十一月二十八日,恰是個大晴日,原本烏七麻哈的天,竟是雲散風清,難得露出澄澈的藍天來,暖洋洋的冬日照著,竟是叫人說不來的舒服爽心。即使積雪未曾消融,可處處都有宮侍們掃出的便於出行的道路,是以劉太后壽誕這日一早,先頭被劉太后恩免請安的後宮妃嬪們都來先行賀壽,並順便獻上賀禮。
被刺的龐娘娘現下雖未痊癒,可也備了壽禮親自帶著過來。她與各宮的娘娘不同,非是獻了繡品釵寶,而是龐太師託人打海外購得的一株火珊瑚。這株火珊瑚高約三尺,通體火紅,色澤豔麗明潤,最奇的是它的形狀,恰似一個壽字,著實應了景,真真把旁人的壽禮都壓了過去。
劉太后心裡高興,拉著龐妃的手教她坐在身邊:“難為你尋得這樣的好東西與哀家,真真有心了。”
龐妃何等妙人兒,通透得很,立刻笑眯眯與太后說道:“是娘娘洪福,這寶物才能現世叫孩兒尋來呢!”
劉太后伸手捏捏龐妃鼻子,越發親切:“你這小嘴,倒是吃了多少蜜水?說出的話,叫哀家都愛得緊,怪道陛下總念著……不過你與陛下能再為哀家添個皇孫,哀家就更高興了!”
龐妃羞意頓生,一張芙蓉面上,紅雲燒頰,那姿容更是豔美了幾分。
官家恰掀簾進來,滿室的鶯鶯燕燕的請安都看不見,眼裡頭唯獨留一個坐在劉太后身邊,被太后拉著不許起身的龐妃娘娘,只覺這可人兒比素日的紅潤嬌媚愈多些柔弱,真真是越看越意動,恨不得立刻抱在懷裡仔仔細細問候一回。
龐妃也瞅見官家,兩個夫妻做了許久,如何看不出心頭所想?立刻把目光調轉,只這脖頸耳尖上也越發透出一片粉紅。
劉太后見了心下暗笑,不免出言把這小夫妻眉眼官司打斷,道:“陛下可來了!與哀家帶了甚賀禮啊?可不許比燕孃的差啊!”
官家咳了一聲,把手一拍:“娘娘,朕自然比燕孃的好——朕送的可是活人兒。”
聲音將落,就看見王越把門簾兒一挑,進來一個穿皇子服的小兒,束著小髻,頂上帶著一個累絲的小金冠,雙目似兩顆黑葡萄,靈動至極,一張小嘴出口便是甜話:“孫兒靖哥兒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劉太后耳邊只聽得聲音嬌嫩伶俐,眼前又是個與官家相貌相似的小兒,心裡便是一動,知曉這是自家養在崔侯府裡頭的金孫了,便招招手叫他過來,一張老臉更是止不住笑:“乖乖,你就是靖哥兒啊!”
龐妃知趣,起身與官家坐在一處,兩個並膝挨肩,笑著看那靖哥兒圓滾滾的一個,顛顛爬上劉太后膝蓋,仰著小臉看這劉太后:“娘娘,我是靖哥兒啊!靖哥兒家來啦!”
小兒稚語,說得劉太后立刻笑了:“好好好!家來就不許走了!靖哥兒乖,叫聲祖母來?”
靖哥兒早被人教了,此刻也不害羞,脆生生一句:“祖~母~”
官家看看靖哥兒,又看看龐妃,伸手把龐妃小手攥在手裡,附耳道:“愛妃莫羨慕,朕與愛妃的皇兒只有更伶俐可心的……”
且不說日後官家與龐妃的皇兒可不可心,只說現下官家過了明路的兩個皇兒,除卻將將討了劉太后喜歡的靖哥兒,便是太子了。太子已是少年,男女有別,自不能與靖哥兒那般與太后親近,再,礙著太子的身份,到底也不好在人前露出多少少年心性,人瞧起來便是端行正舉,令人一望而生的不是親近,而是敬慕。是以太后並不算十分稀罕這位太子——哪家祖母會喜歡日日規矩得不行的木臉孫兒?
倒是太子孺慕之心未減一分,也與劉太后備了壽禮,乃是自家親書的佛經數十卷,都是蠅頭小楷,寫得規規整整的。太子這日乃是命人把佛經裝在箱子裡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