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雲和新娘正要拜天地,卻有一支短箭破空而來,尖嘯的聲音彷彿響起了喪鐘,當那冷銳的光芒消失之後,人群中響起一陣尖叫聲,薛凌雲心頭一震,下意識地望向那個心心念唸的身影,只見那流風迴雪的白衣之中,血跡如花,殷然入目。
那一刻,他終於了悟何謂心膽俱裂,看著那人的身體漸漸倒下,白衣飄飛若雪,他只覺
心喪若死,立刻衝過去抱住墨以塵,著急地以右手壓在他血流如泉的胸口,失控地大叫道:“叫太醫!快叫太醫!”
乍逢此劇變,眾人盡皆震惶。薛棋立刻下令搜查刺客,並焦急地在人群中找尋來賀壽的幾名太醫。
“凌……凌雲……筆……墨……”懷中的人忍著穿心之痛,每說一個字,唇畔便溢位殷紅的血。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別說話了……一定要撐住,知道麼?”
柔柔燭光在那蒼白如梨蕊的臉龐閃爍跳動,薛凌雲的心已萬念俱灰,著急地朝人群大叫道:“太醫呢?太醫在哪裡?”
“凌雲……筆墨……”輕若浮絲的聲音掠過耳際,字字牽動心魂。薛凌雲雙眸迷濛地斥道:“你還沒死,寫什麼遺書……”
他心痛……這個人,直到此時此刻,仍不忘家國大事。聖珈族民風驃悍,族民忠心義烈,若他們族長在京城不幸身死,他們必以為是朝廷有心加害,只怕又再兵燹連綿。
墨以塵所顧慮的,他懂,然而,他實在不願意讓墨以塵去寫下這封遺書。
“聖珈族……聖珈族……”此時,墨以塵的額角已冷汗涔涔,眉頭因忍痛而緊蹙。薛凌雲以染血的手指輕輕撫平他的眉頭,終於不忍讓他含憾。悲慟地別過臉,以沙啞的聲音向守在一旁的奴僕吩咐道:“來人,快去取文房四寶!”
少頃,奴僕滿頭大汗地取來文房四寶,薛凌雲親自為墨以塵磨墨。墨以塵接過薛凌雲手中的狼毫,顫抖地在紙上寫下遺言,當他的手將要支援不住時,薛凌雲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讓他借力在紙上揮毫,兩人心手相連,無聲勝有聲。
當墨以塵落下最後一筆時,終於力歇倒在薛凌雲懷中,汗如雨下,呼吸越來越急促。薛凌雲著急地握住他的手,急問道:“你怎麼樣了?”
此時,滿頭大汗的太醫被眾人挾了過來,他立刻在墨以塵面前端了下來,向眾人叫道:“大家讓開點,不要圍著殿下。薛大人,快讓殿下平躺到地面上。”
薛凌雲聞言,小心地把墨以塵平躺在地面上,在他的手將要離開墨以塵的身體時,墨以塵忽地用力抓住他的手,繼繼續續地說道:“凌雲……若我不幸身死……請你親手把信交給……我的族人……”
薛凌雲心頭一緊,眼中淚光迷濛:“你說這些話,是存心要折磨我麼?不准你再輕易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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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人已無力再回應,薛凌雲的眉、薛凌雲的眼漸漸在他的眸中模糊,鮮紅的血線沿著他的唇畔緩緩滑落,他終於昏迷了過去。
薛凌雲緊緊握住他那隻滑落的手,十指相扣,感受著他指尖的溫暖。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如果他的血可以換回墨以塵,他寧願流盡他的血……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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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在這裡跟看過《帝王業。天下安瀾》的親說一聲,某飛前兩天整理《帝王業。天下安瀾》時,發現漏發了第十六章(人生如棋),現在已重新編輯,全文從二十九章變成三十章,漏看了的親可以重新補看第十六章,對於這次的疏忽而使親們造成的不便,某飛實在很抱歉。
☆、意氣之爭
在泰京住了數天,葉輕霄發現旭日國兩派間的鬥爭比他想像中更緊張,竟已到了劍拔駑張的地步。
現在泰京籠罩在一片波譎雲詭的氣氛之中,雖然雙方都做得很隱蔽,但哪能瞞得過葉輕霄?
最近城內突然出現了許多來歷不明的商人,這些人都有武功底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軍人特有的乾脆俐落。朝中大臣也暗暗星夜聚談,有些更開始閉門謝客。
楚傲欽也開始以各種名義召朝中大臣密談。在這個多事之秋,已讓人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
而此時的楚傲寒,竟然還有閒情邀他同遊泰京,與他把酒言歡。
今日陽光明媚,正是外出遊玩的好天氣。葉輕霄前幾日一直和楚傲寒在一起,完全沒機會與摘星閣聯絡。今日趁著楚傲寒有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