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隨著恭敬的女聲響起,一隻手掀開了錦帳,露出葉辰夕那張憔悴的臉,他的眼睛下面帶著嚴重的青紫,一看便知道睡眠不足,原本帶著狂放之氣的眉宇此刻盈滿憂鬱,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沉鬱之氣。
葉幽然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恭敬地向葉辰夕行禮:“臣葉幽然參見殿下。”
兩人本是兄弟,每當葉辰夕看見葉幽然如此見外,心裡總覺得彆扭,他輕揮衣袖,說道:“廢話就免了,我今天來,是向你打探訊息的。”
葉幽然端上一杯玫瑰露,笑道:“先喝杯玫瑰露暖暖身子吧!”
葉辰夕依言接過玫瑰露,毫不猶豫地一口飲盡。葉幽然見狀,蹙眉道:“您明知道這酒後勁很烈,還這個喝法。”
葉辰夕哪管得了這麼多,他著急地放下酒杯,說道:“酒喝
了,該回到正題了吧?”
葉幽然再為他添了一杯酒,說道:“您想問什麼?”
葉辰夕抓住葉幽然的手肘,語氣急切:“自皇兄離京之後,你便掌控摘星閣,你應該知道皇兄的下落吧?”
葉幽然聞言苦笑:“殿下,就算臣掌握摘星閣,也有探不出來的事,殿下就別為難臣了。”
葉辰夕一著急,不禁加重了手的力道:“不可能,你對皇兄的擔憂不在我之下,就算你無法得到準確訊息,至少知道得比我多。”
葉幽然不著痕跡地拂開了葉辰夕的手,輕聲嘆息:“安定孤懸天末,如今又遭戰亂,許多地方已被裕王佔領,摘星閣的人都被打散了。臣縱然擔心秦王殿下,卻無能為力。”
“摘星閣的人就只有這點能耐?”葉辰夕的聲音冷了下來。
葉幽然聞言,反唇相譏:“摘星閣就只有這點能耐,殿下若有本事,自己去查吧!”
葉辰夕頓時語塞,靜靜地注視葉幽然良久。他身份尊貴,換作平日,若受此冷待,必定毫不猶豫揮袖而去,但此刻為了葉輕霄,他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出腳步。少頃,他的語氣軟了下來,說道:“其他事我不知道也罷,我只要你告訴我,皇兄是死是活?”
葉幽然幽幽低嘆,語氣無奈:“抱歉,臣真的不知道。”
葉辰夕沉默了下來,雙拳緊握,然後咬牙說道:“幽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我已經忍不下去了。這些天以來,我日日夜夜等著戰場上的訊息,但總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我必須馬上得到他的訊息,不然我一刻也忍不下去,你若不告訴我,我只能親自去戰場確認。”
葉幽然全身一震,葉辰夕對葉輕霄的感情,他並非感覺不到,但親耳聽到這段話,還是讓他覺得很震憾。最後他無奈一笑,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清寧城遭劫那天,他並不在城內。”
葉辰夕聞言,幾乎忘了呼吸,他良久才緩過神來,身體瞬間失了力氣,幾乎站立不住,彷彿連五臓六腑都在沸騰。
那個人……安然無恙……
這個訊息在他的腦海裡一遍遍迴響,讓他精神恍惚。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眼角泛紅,顫聲對葉幽然說道:“這就夠了,謝謝你。”
“就當還您一個人情吧!”葉幽然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
葉辰夕向葉幽然作揖告辭,然後慢慢走出涼亭。
酒已冷,連瀰漫在涼亭裡的餘香都帶著幾分寒意。葉幽然注視著葉辰夕的背影消失在錦帳之中,慢慢收回目光,繼續喝酒。
當葉辰夕回到康王府之後,有士兵稟報葉宗希陛下和瓏妃已在暖閣等候多時,葉辰夕立刻收斂心神,整理衣裝,進暖閣拜見葉宗希陛下和瓏妃。
因北疆戰亂、葉輕霄又下落不明,葉宗希陛下終日憂心,已形容憔悴。瓏妃卻依舊春風滿臉,她扶起葉辰夕,愛憐地笑道:“瞧你,都凍僵了,快來喝杯熱茶。”
葉辰夕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隨即說道:“父皇和母親若要見兒臣,差人來說一聲便行,何需親自到來?”
瓏妃笑盈盈地拉著葉辰夕,笑道:“咱們今天是為喜事而來。”
“喜事?”葉辰夕聞言,眉宇中綻放光彩,急問道:“是不是有皇兄的訊息了?”
葉宗希聞言神色一僵,但很快便緩了過來,卻沒回答葉辰夕的問題,只是輕聲嘆息。而瓏妃卻笑著搖頭:“是你的喜事。”
“兒臣有何喜事?”答案並非心中所想,葉辰夕不禁失望,連語調也低了幾分。
沉默良久的葉宗希終於說道:“如今邊疆戰亂,輕霄又下落不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