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了那樣親密的事情,離天如何還能像以往那般淡然待之,有些刻意地別了別頭,離天心裡有些亂。
無往沒有在意離天刻意露出的疏離,笑著收起銅鏡。
“我讓小二備了些飯菜,這時候也該送上來了,二師兄你先坐著,我去催一催。”
沒等離天有所反應,無往便推門而去,陌生的客棧房間突然只剩他一個人,就像那些漫長的日子中,他一個人呆在凌華殿中,一日日的枯站,嗅著那方寸視窗的草木氣息,聽著那淺淺的蟲鳴鳥叫,孤寂又漫長。
心裡突然有些揪心,那是從沒有過的事情,白渺峰的日子原本也是平淡孤獨的,可是離天從沒有覺得難熬過。只是在一個孩子莫名闖進生活之後,那些平靜的生活似乎還如同以往一般,卻再也回不去了。
當無往掛著滿臉笑意,端著店小二的托盤推門而入,離天心裡那一瞬的安心如此真實,就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原來……真的無法放開了麼?就算還不懂什麼是愛……可是有你在身邊,便會安心……是不是……也是一種喜歡……
看著無往背對著自己將飯菜擺到桌上,那堅實的背影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離天緩步走近前去,伸出手環住無往的腰,有些失力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
無往不敢相信地有些僵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離天悶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無奈和彷徨:“你應該有你更好的未來……可是如今……我無法放你離開……”
無往的心砰砰直跳,回過身去看著離天脆弱無助的表情,伸出手將他緊緊抱緊。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溫暖的唇印在額頭,像是一個堅不可破的誓約。
…………
…………
沐臨狠狠地將大帳桌席上所有東西拂倒在地,“呯磅”的聲音驟然炸起,驚得帳中的將士一震。
“朕不信!朕的二十萬大軍就這麼沒了!他沈尚不是很有能耐麼!怎麼遇到元卿九就成了軟腳蝦,被人殺的一夜就潰敗而回!”
一旁的將士也煽風點火地抱怨著:“我看他司虛國本就沒安好心,此次也不過是利用我國!”
沐臨的臉都已經被氣成了黑色,抽出一旁的寶劍,殺氣騰騰地衝出大帳。
“我要殺了元卿九!”
一旁的將士看著發狂的君王,竟然沒有一個攔阻的,都像躲避猛獸一般後退數步。
下一刻,沈尚騎著高大的駿馬出現在營地之中,身上濺滿了血跡。
沐臨看到沈尚,立刻拔劍而向,急急刺了過去:“我殺了你!”
沈尚翻身下馬,看到沐臨此刻的模樣,皺了皺眉,一個反手便打掉了他手上的劍。
“不過一場敗仗而已,你便如此模樣,果然擔當不了一國之君的重任。”
沐臨何曾被人如此當面嘲諷過,揮舞著拳頭還想衝過來:“都是因為你!我軍才會潰敗。”
沈尚擋住沐臨的拳頭,霎時就制服了他,將他向前推開,推得沐臨連連後退數步。
沈尚冷冷地開口:“還不把你們的陛下扶住了。”
後邊的將士看著沈尚冷冷的目光,不禁心下一顫,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攙扶住沐臨。
看著沐臨掙扎著還想衝上來,沈尚冷聲道:“你要清楚,如果沒有我,你根本攻不進中榮國,這二十萬大軍也只會在邊城被消磨殆盡。”
不再理會沐臨,沈尚轉身邁開步子,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說。
“天慶帝很強,憑夏止國的兵士水平,就算來一百萬,也無法攻破中榮國,我勸你還是放棄。”
說罷,抬步離開,一刻都不在停留。
走過一座座營帳,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沈尚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他沒想過,元卿九竟然如此強悍。這二十萬士兵在他原本的設想中,即便突破不了中榮國的守衛,也能有七成的存活敗退而歸。
可是……如今幾乎全軍覆沒,餘下的人不過二成,沈尚痛恨自己的無能,他身上沾染的血跡,彷彿能透過鎧甲一般,灼熱地心都在隱隱作痛。
抬起頭看著曠達的天空,沈尚嘴角的笑容悽慘:“為了一個人,文秦……你讓我賠上了這麼多人的性命,值得麼?”
而沈尚啊,為了那個人的心願,賠上這麼多人的性命……你又值得麼?
應該選擇的答案明明那麼明顯,可是心底給出的答案,卻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