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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殿外疾步走進一衛兵,向天子行禮,道:“稟告陛下,門外有兩個人……飛了起來!”

眾人又是一愣,忽覺風起,竟有短兵相接之聲。突然一聲低呼,有三個身影從遠方天外落在殿門之外。

賀蘭戎手中抱著蘇溫存,嘴唇抿成一條線。在他對面,陳俞幸淡漠地負手而立,靜靜瞧著兩人。

蘇鴻從外城匆匆趕到,就只看到兩道游龍一般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織。正恍惚間,忽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直衝向天際。只聽賀蘭戎一聲驚呼,就看見蘇溫存直直從半空中落下。

他慌忙走上前,只見蘇溫存臉色蒼白,長眉微蹙,竟是從未有過的脆弱,似是最後一點生命的星火,微弱燃燒。賀蘭戎攬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所有人都不發一言,局面靜靜僵持著。忽聽蘇溫存咳嗽一聲,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賀蘭戎,突地淡淡一笑:“我說你敵不過陳俞幸,可是沒有誆你吧?”他眉目本就俊美,星輝下淡淡一笑,竟也有褪去冷峻的淡淡風華。

賀蘭戎冷著臉,唇色卻蒼白:“誰允許你擋過來的?”蘇溫存也不惱,只是搖搖頭,微微側著腦袋,輕輕道:“我累了,想睡一會……睡一會,就能看見母親了……”他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賀蘭戎怒喝一聲:“不許睡!”卻見蘇溫存微垂著頭,毫無反應。他心下一慌。即便當年被蘇家重創,傷其一臂,奄奄一息之時,蘇溫存也沒有如此脆弱。

蘇鴻奔了過來,伸出手一摸他的脈,驚呼道:“不好,傷及心脈,情況危險。”

賀蘭戎雙手一僵,那雙向來犀利的眼睛茫然地環視四周,又垂向懷中之人。他抿抿嘴唇,像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似的,打橫抱起蘇溫存,決然而去。

御林軍要捉住他,怎奈身影太快。天子沉沉對陳俞幸道:“陳樓主,抓住他!”

陳俞幸理都不理,只靜靜站著。蘇鴻在一旁開口道:“陛下,心死之人,你就放過他吧!”

天子臉色稍沉,銣王在一旁忽然大笑。天子一怒,真要說話,卻聽秦川淡淡道:“王爺在笑些什麼?可否告知末將,也讓末將笑笑?”

銣王停住笑,深深看了一眼秦川,意味深長道:“皇侄你的手下,可不怎麼聽你的話呀——”

陳俞幸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我不是誰的手下。”他頓了頓,忽然對銣王道,“當日陸華亭之事,是否是你安排的?”

銣王一愣,隨即答道:“不錯。當日是我給清河王一杯毒酒的①……這事,與陳樓主有何關係?”

陳俞幸點點頭,對蘇鴻作了一揖道:“不負所托。”說罷,絕塵而去。

銣王若有所思地看著陳俞幸的背影,忽地一笑。天子在他身後冷冷道:“皇叔到如今,還笑得出來?”

銣王掃視四周,笑容不減:“本王沒想到,連秦大將軍也來了,實在是失策。只是邊疆戰事頻繁,秦大將軍抽身,不怕戎寇進犯?”

秦川執劍漠然而戰,聞言只是微微蹙眉,冷聲道:“無妨。突厥近來大喪,三位王子為爭儲位,爭鬥不休,無暇東顧。況且本將軍已著杜匡、葉夢喬兩位將軍留守,王爺還請放心。王爺要擔心的是,您和突厥國的交易,今日暴露於此,將來天下無您容身之處。”

銣王仰頭大笑:“自古成王敗寇,竊國者侯。待本王榮登大寶,天下盡在於手,只怕無容身之處的,還是你們!”

秦川一哂,捏緊劍道:“王爺還真是自信。”

銣王看著他,放柔聲音道:“秦將軍何苦執迷不悟?滿堂朝野都是我的人,小皇帝不過只有帝師一派支撐。即便有天下學子支援又如何?我江南、西南並河西河東三十萬大軍,還抵不過你西北區區五萬人馬?況且,你秦川真帶了五萬人馬出來了?想要誆我,可沒那麼容易。”

秦川聽罷,淡淡一笑,似有銀沙雪月在眼中流過:“秦川不向賣國者稱臣。王爺雖有三十萬大軍,可也要有命回去率軍。可惜……”他話音剛落,劍光便閃現出來,頓時滿室生輝。那劍光清冷,蛟龍般衝向負手而立的攝政王。銣王寬大的袖擺一揚,雙掌擊出,那一襲的力道,連一丈之外的人,都有所察覺。

秦川劍意不斷,卷著北地的風沙,西穹的明月,緩緩向銣王流去,卻被那渾厚的內力所擋。銣王苦練四十年天龍真氣,為的就是這一飛沖天、真龍現世!

忽聽“叮”的一聲,又一道劍光加入。秦川側眼望去,卻是蘇鴻一襲白衣,翩然加入戰局。兩劍對掌,一樣孤高的劍意,一樣冷傲的心。誰還記得當年江湖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