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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陳鬱川在院門口站定,應了一聲:“是。”

陳淵手中動作一頓,片刻後才抬頭看了一眼陳鬱川,手中銀槍槍尖指了指一旁兵器架:“拿你的槍。”

“是。”陳鬱川應了一聲,走到一旁拿了自己的長槍,隨意挽了個槍花,陳淵在一旁瞧著,猛地提槍一刺,槍尖堪堪落在陳鬱川頸前一寸,卻是被陳鬱川側身避開,他抬槍攔在身前,用力一撥,便將陳淵的槍撥開了。

槍身劃破空氣帶起的聲響在寂靜的院中格外刺耳,陳鬱川神色淡然地抬頭看著父親,陳淵微一挑眉:“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陳鬱川點了點頭,“知道了。”

秋日天朗氣清,極淡的淺藍色鋪滿了一整個天,偶有幾聲鶴唳清鳴,遠遠的瞧得見幾抹淺灰的剪影輕快掠過,瞧來頗有詩意。

只是院中二人手中所執長槍卻不帶分毫溫柔,銀色長槍泛著凜冽寒光,交接之聲叮噹作響,二人將手中長槍舞得乾脆利落,陳淵行伍多年,才一出手便帶出一股殺氣,招招都是取人要害。

陳鬱川隨父練槍多年,練的也都是殺人的招式,早前在羽林營中亦是練出了一番生死搏殺的凌厲,這三年間隨陳家軍出戰亦是十分狠戾,雖是不及陳淵招式老道,卻也是十分純熟的了。

陳淵說了不會留情,果然是招招狠手,陳鬱川初時還留了幾招不敢出手,卻被陳淵罵道“你將這東西當成街上的雜耍了不成?!”,如此一來他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二人均是一身戾氣,竟是將這小小一方庭院當做了殺敵的戰場。

陳淵到底比陳鬱川老辣許多,不過百招便劃破陳鬱川衣襟,淺色衣袍上浸出鮮紅的血色來。

“如何?認不認輸?!”陳淵側身避開幾步,朗聲問道。

“不認。”陳鬱川神色不變,抬槍便刺,陳淵一時不防,竟被他逼得又退了數步才反手來擋,陳鬱川趁虛而入,連追數招,倒是得了個機會往陳淵手上刺去,槍尖在陳淵手中長槍上劃出極深的痕跡。

陳鬱川收招而立,“父親可還要繼續?”

陳淵挑眉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道:“這招式馬馬虎虎。”又瞧了一眼他仍在滲血的左臂,皺了皺眉頭:“連這個都躲不開?!……跟我過來!”

陳鬱川嘴角微彎,“是。”言罷抬手將銀槍/插/回一旁槍架,跟上了陳淵的腳步。

白瓷瓶身泛著清冷的光澤,上面畫著一朵小小的青蘭,陳淵揭開瓶塞倒了些白色的粉末,抹在了陳鬱川的傷口上。他手中那杆銀槍是飽飲了邊疆敵軍的鮮血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一日飲了自己兒子的血。

他將藥粉抹開,見陳鬱川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似乎是有些氣不過,末了狠手在傷口上按了一下,聽陳鬱川輕輕“嘶”了一聲,這才鬆開了手,一直蹙著的眉心也微微鬆開了。

“——已是三年了……映廬也是十六的年紀了吧?”陳淵自顧自說了一句,又問道,“你二人……這就是認定了?不肯改了?”

“是。”

陳鬱川坐在一旁神色嚴肅地應了,說著卻想起謝映廬抱著小貓安慰自己的樣子,於是眼底漸漸露出溫柔的神色來,“小九他……很好。”

陳淵正給他繞上紗布,聞言手下力道又重了幾分,一挑眉道:“我們看著長大的能不好嗎?你這話倒是說得輕巧得很,你二人倒是好了,兩家的事還多著呢!”

陳鬱川歪著頭去看自己父親的神色,嘴角微彎:“父親說得是。”

陳淵又好氣又好笑,將紗布綁好後伸手猛拍了一下陳鬱川的頭,把他給打得低下了頭,這才站起身來說道:“室韋換了新王,北疆眼瞧著就不太平了。”

陳鬱川一怔,猛地站直了身子:“父親……”

陳淵抬了抬手壓下了陳鬱川的疑問,搖了搖頭笑道:“這十來年前任室韋王與我國交好,北疆守衛也就薄弱得很,估計那新王也就是瞧上了這一點,蠢蠢欲動……”說著,他拍了拍陳鬱川的肩膀,“這次你隨我走一遭吧。”

“何時動身?”

“半月後。”

陳鬱川一面點頭一面將衣服套上,沒成想又被陳淵打了一下頭:“趕緊回房換件衣裳,別給你母親瞧見了。”

陳鬱川有些好笑,點點頭應了:“知道了。”

陳淵收拾好桌上一干白藥紗布,提著藥箱往外走,臨到門口時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看著陳鬱川:“這次回來……你就隨我與你母親去一趟王府吧。”

陳鬱川一怔,繼而猛地睜大了眼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