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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說著,腳下卻陡然一個趔趄。
“你!”曦露臉色大變。
“我是白清軒,我是……”他喃喃著,身子越來越無力,直到,倒下去。
“你醒醒啊!”曦露驚恐地撲在他身上,搖晃半天白清軒都沒有睜眼,一回頭,驚見容熙立在自己腳邊,她一手奪過白清軒手裡的短匕橫在頸間,“你想怎樣!你想用我要挾我父皇,我就是死,也絕不讓你得手——”
刀尖還未落下,手腕摸得被人狠狠扣住了,她啞然抬頭,面如死灰。
“求死不能。很好。”容熙臉上露出了一種扭曲的笑容,殘酷而冰冷,“接下來便是求生不得。”
這幾日容桓的軍中,無聲地流傳這一個驚人的訊息。
當年的朗墨將軍未死,不但活著,而且重獲聖上恩寵,會作畫會唱戲,床上床下,哄的聖上對其專寵不衰。
當然,也會挑撥離間陷害忠良。
騙取藏寶圖、攪亂和親、害死藍貴妃、陷害藍重羽、宋漣,甚至還有小皇子,一樁樁一件件,令人髮指。
然而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聖上一直封鎖朗墨未死的訊息,掩人耳目,為了與其夜夜尋歡。
到頭來這個做盡壞事的禍國妖孽居然還活著,繼續活在世間快意逍遙。
這訊息甫一傳開,便激起群臣莫大的憤慨。一時間對容桓的非議塵囂土上。
八年前,因朗墨離間反間,保皇派之人對朗墨恨之入骨,龜茲一戰後,容桓雖是從此消沉,但是除去朗墨,群臣無不快意。如今石破天驚地傳出朗墨未死,並且居然就是容桓專寵三年的內孌,這訊息令群臣不能忍受。
短短三日,軍中譁變,臣下告老,原本群情激奮的將士變作心灰意冷的頹兵。
四面楚歌,大廈將傾之時已然不遠。
而風口浪尖之上的白清軒,始終沒有回來。
豁然睜眼。
眼前一片黑暗,未點燭火。
“我怎麼了?”他騰的坐直身子,只這一下,頭中登時一陣眩暈,白清軒擰眉吐出一聲低呼,一拳打在了枕上。
“你中了迷香。”身旁忽然有人幽幽開口,是容熙。
白清軒身子一動,向袖中探去,容熙再度開口:“墨,不用找了,為防止你自盡,我已經將你的武器拿了去。”
“我為何要自盡?”白清軒眯眼冷笑,無聲地掀開被子,無聲地下床。
“因為你不能接受自己糾結悲涼的過往。”容熙緩緩道,“因為,此刻的你還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白清軒不動聲色地套上鞋,誰知剛直起身子,雙膝一軟,居然跪倒在地。
“唉……”那廂容熙悠悠嘆息,似是無奈又似是諷刺,“墨,你還是如此固執,我說你中了迷香,你到底沒有聽進去啊。”
“我是白清軒!”白清軒低吼,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一撲向前,抓住了容熙的衣襟,“你到底要我重複多少遍你才會放過我!”
“你呢,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靜下來聽呢?”容熙挑眉,反手摟住白清軒的腰,曖昧地貼近,“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迷香麼?”
“那是一種能讓你回想起過往的香。”
“墨,我這就告訴你,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放開!”白清軒掙扎起來,指尖拼命掐進容熙的皮肉,“如果是朗墨的故事,我聽過太多遍,也演過太多次,你還要說什麼!”
容熙嘆息,將他按倒在榻上,似是哄著,又似是憐憫地道:“如果,那一切都不是戲文,都是你真實的經歷呢?”
白清軒渾身一震,豁然抬眼。
“墨……”容熙冷冷地笑了,“你就是朗墨啊,如假包換的朗、墨、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遣懷翻自憶從頭
“你是朗墨。”容熙啟唇,開始為這個漫長曲折的故事拉開序幕,“建興四十二年,你護國出征大勝而歸,就在那一次的慶功宴上,你結識了容桓。”
“彼時,你是保皇派暗中佈下的一顆棋子,一顆隨時等待插入太子派的棋子,就在那一年,我們終於找到了機會,因為容桓對你似是沉迷已久,保皇派便順水推舟將你奉上。那時候,北靜王世子容簫野心勃勃,為除掉他,我們不惜捨去二哥容恬,而你,亦是利用自己的清譽讓容簫為你著迷,甚至對你下手。就這樣,我們借用容桓之手成功將容簫剷除,還間接調撥了北靜王與容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