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雙眼,正對上對面容桓滿含奸詐笑意的眼。
跟隨朗墨的人都知道,朗墨不近男色,甚至連女子也很少沾染。因他更喜歡一個人獨處,身邊很少有朋友,更不要說與男子接吻,而且這個人還是好色之徒的三皇子。
朗墨面紅耳赤,幾乎斷了呼吸,容桓輕笑一聲,戀戀不捨地在那薄唇上啄了一下,這才放過了他。蠟燭不知什麼時候已滅,屋裡黑暗一片,只有月色從窗戶爬進來,幽幽暗暗,清清涼涼。
他們很近,卻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朗墨鬆一口氣,這正好掩飾他的窘迫。輕嘆一聲,正要離開,脖子忽然被人纏住,唇上一熱,容桓居然再度親了上來。
軟軟的嘴唇略帶有冰涼,卻在瞬間點燃了壓抑已久的慾望,容桓收緊了手臂,想要更多,想要佔有他。
只可惜,身中劇毒,到底是有心無力。
容桓的呼吸亂了,身子也熱了,心卻涼了。
他知道,自己第一眼,就已對朗墨動了心思。
那種據為己有的強烈渴望如火如荼,燃燒他的靈魂。他是一國的儲君,將來君臨天下。朗墨是一國之將,將來必是左膀右臂。可是此刻他卻寧願朗墨是普通的小百姓,不用保家衛國,不用血拼沙場,只要在他懷裡就好,他替他做這一切,給他太平盛世和錦繡河山。
可惜,朗墨雖為武將,卻有文臣的氣質,有勇有謀,心思縝密,人臣之才,這樣的朗墨,能屬於他嗎?更何況。從目前的局勢看,朗墨並不是站在他這一邊。
要怎麼樣才能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早就對他動了心思……
想到此處,他情難自抑,喚了一聲“朗墨”,有款款深情,亦有不甘有挽留。
然而,一顆冰心始終冷定,即使短暫的激情,亦不能打亂它的平靜。
容桓這樣火熱的親吻,朗墨依然無動於衷,連心跳和呼吸都是正常的。他果然沒有心,就像他殺人不眨眼那樣。容桓退出,火熱的激情一下子沒了影,若是冰雕有心也有捂熱的那一天,可是面前這個人是沒有心的,他無論如何也得不到。
“臣告退。”聲音平和淡定,容桓疲憊至極,頹然揮揮手,朗墨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殘雨沿廊落下,滴滴答答,聽來分外淒涼。
司湘將指尖按在容桓腕間,沉吟許久,展顏一笑。
脈象平穩,看來解藥是真的。
其實,方才她看到朗墨把解藥放進嘴裡,便知這解藥不會有問題,可他俯身那麼久卻沒起來,禁不住暗暗生疑,如今這一探,終於放下心來。從床邊起身,忽然聽得床上那人口中模模糊糊道:“別走,我很冷。”
司湘輕嘆一聲,又從櫃裡拿出錦被蓋在容桓身上,在他身邊坐下來。
“司湘,你不是婢子,這些事情不必你來做。”忽然,身邊有淡淡的聲音傳來,司湘回眸,劍謎立在她身邊,一雙沉靜的眸中欲言又止。
“連你都看出來了?”她幽幽一笑,“你都明白我的心意,為什麼他卻不知道呢?”
劍謎不語,司湘瞅瞅沉默的男人,輕嘆一聲,起身離去了。
腳步聲遠了。容桓輕輕睜開眼,眼底幽幽落寂,喃喃著:“湘兒,對不住。”
“殿下。”劍謎緩緩開口,“蓉兒傳信來,皇后娘娘明日駕到。”
容桓神色一動,低聲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那神情,無限落寞,而孤獨。
朗墨獨自在長廊上折轉,腳下不停歇,彷彿逃避著什麼,一閉眼,便是容桓滿含笑意的眼,一念及此,默不作聲地捏緊拳頭。
一路走來,推門入房,果不其然,暗影中有人等候已久。
那人轉過身來,一副英武相貌,方要開口,卻被朗墨截住話頭。
“朗青,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朗墨淡淡道,“容桓身邊那位女子,便是在太醫院供職,有妙手回春之譽的司湘。想必容桓已有兩手準備,我們何不順水推舟,送他個人情。”
“雖是如此,司湘畢竟不是神醫本人,不一定能解。”朗青負手而立,“將軍之意,是想憑藉此事獲得太子的信任?”
“不。”朗墨搖頭,面上現出疲憊之色,“他似乎明白我的目的,但是卻靜觀其變,我覺得太子並不像流言中那般不堪,眼下只能在他身邊,等待時機。”
“此言有理。”朗青長眉一擰,“屬下聽老將軍說過,太子老謀深算。如今聽將軍之言,果然如此。”
他伸手在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