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洗著帕子微微一笑,就跟冰天雪地裡突生一片綠葉,然後他說,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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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遠什麼都沒說,盛陽仍然招人嫌惡,只是沒想到境界又高了一層,其實關於錢財這種身外之物蕭慕遠並非特別上心,就目前來說也還沒有什麼地方讓蕭慕遠特別渴望金銀財寶,吃不上肉吃個肉包子他也挺滿足,許是因為生前吃多了山珍海味,大魚大肉對他來說不過都是吃剩下的東西,沒甚好在意的,還不如自個兒種的豆苗來得新奇,雖然豆苗也不好吃。
他就是在想,什麼時候他才能擺脫這種身無分文的境地呢?
買個包子都沒錢的感覺真不開心。
盛陽瞅他悶不吭聲坐在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這回是笑出了聲,雖然聲音不大,可蕭慕遠還是聽見了。
蕭慕遠頓時有些沒好氣,你愛笑就笑吧,有幾個錢還了不起了。
盛陽擰了把新的帕子,遞給他。
做什麼?
擦擦吧,都哭了。
蕭慕遠將帕子一摔,簡直胡說八道!你才哭了!
盛陽面不改色把手往盆裡一伸,隨即抽出來,趁蕭慕遠不備往他臉上抹上幾下,一本正經道,這不是嗎,一臉都是眼淚。
蕭慕遠又氣又好笑,盛陽不管幹什麼都這麼冷感,壓根想不到平時那麼不苟言笑一人,看起來就跟沒長大的小屁孩。
蕭慕遠俯身撿起帕子,洗乾淨給自個兒擦了把臉。
盛陽就這麼盯著他,像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蕭慕遠給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張嘴就問,看什麼看?
盛陽不慌不忙答道,看你長得俊。
蕭慕遠一愣,聲未出耳根子先燒,這可還是盛陽頭一回正面誇他,聽起來還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蕭慕遠就不明白了,這要在以前,哪個人不是見著他就說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種話他早該聽膩了才是。
你現在才知道我俊是不是太晚了?
盛陽不緊不慢又補上,恩,是晚了,才發現你俊得像繡孃家的鴨崽,讓人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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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遠心想盛陽果然不懷好意,懶得跟他一般見識,順著問,像哪隻啊?
盛陽的嘴角又勾起來了,蕭慕遠想這絕對是盛陽笑最多次的一天。
黑屁股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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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遠用今兒收的小白菜下了鍋面,臨下鍋前怕太清淡抓了點鐵柱子送的小蝦米,出了鍋之後湯水意外的鮮香,菜杆子挺脆,口感不錯,帶點清甜,蕭慕遠這回很滿意,問盛陽感覺咋樣。
盛陽往嘴裡塞著菜杆,說他覺得應該切切再下鍋。
蕭慕遠不當回事,覺得盛陽實在跟他合不來,切切還有什麼嚼勁。
除了這個,你沒別的想說了?
盛陽對上他的視線,格外認真道,雖然沒有豆苗好吃,不過還行。
蕭慕遠差點就把桌掀了。
盛陽找來幾根細長的木棍,在準備種瓜的地上比劃比劃,挑著不同的地方一根根插過去。
蕭慕遠沒懂,問這是做什麼。
盛陽把木棍插好了,要蕭慕遠拿小鋤頭過來,纏瓜藤的。
瓜藤?
盛陽埋頭用小鋤頭挖了些坑,回身把放桶裡的瓜苗拿出來,一樣一樣分在坑裡。
蕭慕遠蹲田溝裡,拿起一株瓜苗仔仔細細看了遍,指著上頭彎彎曲曲延伸出來的嫩芽問,瓜藤就是這個嗎?
恩。
蕭慕遠想起那天他跟鐵柱子去的菜園,裡頭的瓜藤確實都往木棍上長,他還以為只是偶然,原來是得自個兒插棍子上去的。
鐵柱子都給了咱們什麼瓜苗啊?
刺瓜,南瓜,絲瓜,還有一棵葫蘆。
蕭慕遠乍一聽覺得還真不少,歡欣鼓舞看著坑裡那些苗苗又問,那哪些是刺瓜哪些是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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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陽給問倒了,站那直勾勾盯了會蕭慕遠,隨即跟他蹲一塊將那些瓜苗都看了一遍,無果,實話實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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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遠就覺得讓盛陽去鐵柱子家才是最大的錯誤,盛陽不是不知道,八成就是沒記住。
盛陽似乎並不在意,拍拍手上沾的泥土又站起來,打算開始埋根,長出來了不就知道了。
咱們連那些瓜長啥樣都不知道,就算長出來了咱們還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