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家娃莫名覺著胃裡有點兒難受。
幕遠哥哥,就你這樣還叫神手?
那可不。
那你敢不敢讓盛陽哥哥看看你把他捏成啥樣了。
有什麼不敢的。
他要說不像呢?
他敢?!
不是,我覺得咱們得打個賭。
蕭慕遠一聽,來興致了,打賭?打什麼賭?
水草家娃眼珠一轉,來了計策,盛陽哥哥要是說不像,那你就給我們蒸一籠窩窩頭,怎麼樣?
嘿好小子,敢情還惦記上我家的饅頭了,行,小事一樁。
水草家娃一看蕭慕遠答應得這麼爽快,高興壞了,那就說定了啊,走,找盛陽哥哥去。
誒誒誒,別急別急,那如果他說像呢?
就這他還能說像啊?
別打岔,打賭哪有隻論贏不論輸的,你要是輸了你怎麼辦?
水草家娃不以為意擺了擺手,說道,那我就讓你踢一下屁股。
蕭慕遠不屑了,踢屁股有什麼好玩的,我這可賭了一籠窩頭呢,你的屁股頂什麼用啊,能有窩頭值錢啊。
那你想要什麼?
蕭慕遠嘿嘿一笑,那你就把你那袋子糖給我。
水草家娃一怔,沒明白,糖?什麼糖?
別裝傻,昨兒你奶奶給你的那袋。
嘿這你都知道啊?
我都看見了能不知道?那是花生酥吧?
是啊。
嘿,我就好這口,賭不賭?
水草家娃回頭又看了眼石頭上的泥人盛陽,打心底裡是覺著十拿九穩的,頓時響亮應了聲,賭!
那行我先回去做飯。
誒你就這麼走了啊?
廢話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一會我送飯你跟我去找他,我讓你看看,什麼叫鬼斧天工的泥匠。
鬼斧天工是什麼意思?
。。。。。。
盛陽抬頭瞧了眼天色,心裡一掐時間,肚子有些空了。
鐵柱子正喝著水,見盛陽也停了,笑道,你也餓了吧。
盛陽點點頭就算作答,回身取來水袋,又從布袋裡將今早蕭慕遠備的糯米糕拿了出來。
鐵柱子一看,他居然還有儲糧,頓時有些好奇,這哪兒來的?
盛陽遞了兩塊給他,低聲一笑,他給做的。
鐵柱子一聽,還能不知道這個他指的誰。
嘿,那這多不好意思,給你做的你還給我。
盛陽把兜底一亮,鐵柱子對著那大半兜的糯米糕一怔。
看不出來啊,小兄弟還挺疼人,這哪是點心啊,這都能當飯了。
盛陽但笑不語。
鐵柱子咬了一口手裡的糯米糕,入口香軟,清甜潤喉,帶著淡淡的香氣,齒間回味不絕。
小兄弟手藝真是好!這可比桂香家做的好吃多了。
盛陽心裡舒坦,一轉眼就啃了好幾個,正準備接著填肚子,視線一撇,發現來路有個人影。
就是隔著一片稻田,他也知道來的是不是蕭慕遠。
盛陽把剛拿出來的糯米糕往嘴裡一塞,鼓著個腮幫子把布袋繫上。
鐵柱子幾時見過盛陽這幅模樣,以往在他眼裡,盛陽身上始終有這股與這村裡大相徑庭的氣度,他是粗人,沒見過啥是貴氣逼人,但是盛陽往村裡人群一站就是個出類拔萃的,顯眼又特別,一舉一動都沒村裡人的隨性與大大咧咧,或者說。
沒有尋常人的那份灑脫。
並非是說盛陽端著架子,只是鐵柱子從沒見過盛陽有朝一日也像他一樣,卷著褲腿,站在泥田裡,一手的繭子,餓著肚子等飯。
等著自己的至親來送飯。
連把嘴裡糯米糕嚥下去都顧不上了。
他其實可以把糕再放回去的。
鐵柱子忍不住就笑。
盛陽這是喜歡那糯米糕呢。
還是蕭慕遠。
蕭慕遠把泥人往盛陽面前一放。
盛陽漫不經心瞄了眼,沒理會,認真吃飯。
跟在蕭慕遠身後的水草家娃忙不迭蹦出來,指著地上那泥人道,盛陽哥哥,這是你。
。。。。。。。。。。。。
盛陽一噎,連飯都忘了嚼,盯著地上那塊泥餅不像泥餅泥人不像泥人的東西,半晌說不出話。
水草家娃得意壞了,道,看吧,我就說不像,一籠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