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子的衣服,湊合吧。
蕭慕遠想了想,鐵柱子的確比他矮了些,也比他壯。
盛陽拿著袍子正想出去,卻是聞見了股什麼味道,臭的慌,你在屋裡幹什麼了?
蕭慕遠給他問的不明不白,沒反應過來,沒幹什麼啊,怎麼這麼問?
盛陽回答得簡單又直接,臭。
臭?蕭慕遠動了動鼻子,四處一嗅,沒聞見什麼味兒啊。
盛陽一琢磨,看出門道了,你身上臭。
那不可能,蕭慕遠下意識往身上聞了聞,果真一股子酸臭的味兒撲鼻而來,自個兒都給燻著了。
也難怪,光是在莽山上就出了一身汗,更別提在鐵柱子家又哭又嚎,那也得費力氣的不是。
哪兒能洗澡?
院裡。
蕭慕遠驚訝了,院裡?那就一水缸,你意思是我得洗冷水?
有何不可?
開什麼玩笑!現在都晚上了,洗冷水想凍死我麼?!你該不會是自己把熱水洗光了才這麼跟我說的吧?
盛陽懶得同他多費唇舌,把話撂下,愛洗不洗,不想洗的話晚上睡牛圈。
你。。。!蕭慕遠氣結,瞥見腳上還纏著的紗帶,憤然道,那腳怎麼辦?
一點小傷,洗完了再上藥也一樣。
蕭慕遠徹底炸了,那我手都被你夾腫了你要我怎麼洗?!
你還有左手。
。。。。。。。。。。。。。。。
房門這當口給叩響了,鐵柱子他娘站在屋外,你們兩個又吵架啦?
盛陽面不改色上去開門,沒有。
說完就要走,鐵柱子他娘忙叫住他,年輕人,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剛洗了澡,想順便把穿來的衣服洗乾淨。
鐵柱子他娘面露疑色,問道,洗澡?我沒看見柱子燒水了呀。
院子裡洗就行了,我看柱子也在那洗的,特意讓他燒水的話太麻煩了。
嗨那怎麼能一樣啊,柱子從小就這麼過來的,早習慣了,山裡水涼,你們初來乍到,怕是得不適應的。
老人家的好意讓盛陽心中一熱,微微一笑道,沒事,早晚也得習慣,那我先出去了。
鐵柱子他娘說著好,眼神不經意瞟見他手上的衣服,立馬又把他叫回來,誒年輕人你等等。
盛陽回過頭,恩?
你手上拿的衣服,能讓我看看嗎?
盛陽不明白她此舉何意,但也沒反對,走過去將手裡的袍子遞給她,老人家,您想看什麼?
鐵柱子他娘先是摸了摸袍子的質地,又將袍子拿到燈下細看了會,這才說,孩子,你這衣裳可不能就這麼拿去洗了。
話完是點了點頭,嘖嘖兩聲,似是對這袍子分外滿意。
盛陽沒聽懂,反問道,這是為何?
你這袍子是織錦緞做的,得溫水洗,你讓柱子拿個木盆,燒些水放著溫,再把這衣裳放進去,泡一會,取塊帕子把髒了的地方擦乾淨就行。
盛陽其實也不懂衣裳原來還分洗法,只是覺得洗衣裳不過就像洗塊布,聽她一在山村中居住的老婦反倒說得頗有經驗,不由有些疑惑,老人家,您是怎麼知道的這些?
鐵柱子他娘咯咯一笑,不瞞你說,除了我曾爺爺是將軍,我爺爺,我父親,也是將軍,我這老婆子也算得上是名門之後,這種料子怎麼會沒見過,就是你這衣裳,不太一般。
盛陽恍然大悟之餘卻也有些不解,不太一般?這話怎麼說?
你要我說,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你這衣裳不管是料子還上頭的刺繡,都和我見過的那些不太一樣,不過也並不是說你這衣裳不好,年輕人不要多心,也許是老婆子我老眼昏花也說不定。
盛陽想想就差不多明白到底怎麼個不一般了,照鐵柱子他孃的說法,她曾爺爺那一輩的時候,天下就是柳家的了,而到如今鐵柱子她娘都已經是這把年紀,怎麼說也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那自己帶來的衣裳自然不是這個地方該有的。
想到這盛陽便沒再多問,笑笑說了句多謝指教。
鐵柱子他娘又說,還有啊,這種衣裳禁不起擰,更禁不起曬,切記洗乾淨後陰乾就好。
我知道了。
蕭慕遠坐院裡瑟瑟發抖,有一下沒一下舉著瓢子往身上澆水。
雖然現在並非數九寒冬,可夏天也還沒到,氣候介於冷熱之間,又逢上夜深水涼,他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