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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離省鳳北鎮許清如,見過大人。”不見亢卑的聲音煦如和風卻又涼若流水,面容清矍自帶三分飄然,舉止溫潤卻藏七分傲骨,這般卓然物外的風度,這樣清貴脫俗的人物,可說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饒是識人無數的黎治坤也看不透眼前精緻的笑容。然聽來這名字時心裡卻是納悶幾分,怎的與那佞幸同名?許是巧合吧。許清如從未在朝中露面,見過他真容的大臣極少,所以黎治坤自然不知眼前人正是他所疑的佞幸。
“將你的答卷讀來與大家聽聽吧。”
“是。”看著那些微刺目的墨跡,許清如容色稍凜,徐徐踱步,念出數句來:
一朝弒龍天光暗,三軍踏破漠陽山。
旌旗初下千嶂裡,騮馬金戈赴西關。
金刀刃卷血未乾,白骨枯盡心已寒。
可憐北雁雙歸去,萬里長征人未還。
一詩吟畢竟無人出聲,座中皆是不解,唯獨黎治坤噙笑擊掌道:“我還當這題目過於生僻,未曾想真有人能猜中且敢於言表……後生可畏啊……”許清如卻只是淡然一笑道:“還望大人恕罪。”面上笑意坦然,心裡卻著實一番酸苦,那道深埋的刀疤再度被揭開了。
忽聽下面幾點稀落掌聲,竟是侯溫遠在鼓掌:“這位才子心聰神慧,文采斐然,更有難得勇氣,在下佩服……”聽口氣也知道這謎底他是猜著了。旁人多是一愣,隨即沉思片刻,多半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叫起好來,掌聲挾風而至,經久不息。然而亦有不少懵然不知。黎治坤吩咐道:“你且將答案說出來吧,恕你無罪便是。”許清如點頭沉吟道:“敢豈紙筆。”
筆墨拿來,許清如邊吟邊書:“崇嶺左路橫,”便寫出一向左傾倒的“山”字,接著在下面書一“火”,“此乃烈煙沖天生。”,接下來在旁劃出兩豎,正是兩江倒乾坤,最後在中落筆一道,恰如一劍劃清平。
眾人愕然望向展開的紙卷,“靈川”二字赫然在現,底下頓時一片大譁,許清如的詩也分明在指兩年前的靈川惡戰,但是……這怎麼可能?!
“放肆!”監考席上有人厲聲呵斥道:“爾等一介書生,居然敢借國考之機對今上不敬,你可知罪!?”
沒想到對方竟冷笑一聲回道:“學生愚鈍,不知大人所謂不敬之罪是指何罪?”
章子良怒道:“你、你明知故問!”然而後面的話他卻也不敢再言。兩年前與亞嘉交戰,青遠煙率青家軍長驅而入直搗嘉寒,不想在靈川遭遇銀羅伏兵,功虧一簣,全軍覆沒。這靈川之戰是整個大覃的恥辱,也是當今皇上的隱諱,誰料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在堂堂國考之時大庭廣眾之下犯忌,挑起舊往辱沒君上,如此一來龍顏何在!軍威何在!
“學生只是依題作答,未有半句虛言,亦不敢對今上不敬,御史大人為何定要治學生這牽強附會之罪?還請大人言明一二。”
靈川之戰的內情之知者甚少,即便是有也輪不到章子良,何況他若將原因言明於眾,那豈不和許清如同罪?!面對那雙清澄的眸子,章子良一時支吾,指著許清如說不出話來。
黎治坤冷冷開口道:“這題目是本官所出,章大人若要追究不敬之罪何須與這學生過不去!到聖上那裡參黎治坤一本便是!”
章子良聽罷也自覺失禮,陰惻惻道:“黎大人言重了,子良怎敢。”
黎治坤也不理會,轉而對下面考生和百姓道:“如此生詩中所言,本官這次的命題確實是靈川之戰。眾多周知,我大覃五萬男兒曾葬身此地,實為吾國之辱,吾軍之恥,吾心之傷,然畏於天威無人敢追究其因,可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上勤政聖明,豈會計較前事?出此題目的有二,其一,上至天子下至黎民,人皆有過,爾等日後亦會犯錯,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一失足未必是千古遺恨,一錯再錯,錯而不究,過而不改才是憾然終生,爾等切記;其二,自古文官多怯懦,有謀無勇,常懼怕天威避諱求安,然身為人臣當以輔君佐政為己任,貴在直言不諱。這迷題本是不難,解得的人也未必只有此生,但卻只有他敢於言明,這才是為臣之道啊……”黎治坤略微停頓道:“爾等皆是我朝棟樑,日後為官治世,定要牢記這兩點啊……”
底下眾生聞言如醍醐灌頂,全都起身行禮道:“大人教誨沒齒難忘!”如此良苦用心,任誰都要動容。
黎治坤擺擺手道:“這初試一回只有一人答出題目,下面的考核請各位多加努力啊。”下面唯諾一片,許清如也回位坐好,靜待下題,不經意看到侯溫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