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二爺。”
趙元長拿眼環視過門外,片刻後才悠悠開口道:“我此番來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有些疑問想請雪姑你幫著解答。”
“十二爺請講。”
“庚婉馨你可認得?”
雪姑不禁一顫,只是她畢竟也是見過不少市面,還算穩得住。她故作模樣想了想,道:“不記得有此一人。”
趙元長盯著她看了小會兒,笑起來:“不記得,是否也意味著並非不認得此人?”
“老身年紀大了,或許幫不了陛下。”
“我倒是有個不錯的方子,興許會讓你想起來。”趙元長朝常亭玉揚揚下巴。
常亭玉會了意,便拔出劍來抵在雪姑脖子處。一旁的管家見此立即跪下向趙元長求饒,端著茶水而來的舍人也立在門外不知如何是好。趙元長瞥了管家一眼,衝舍人招招手讓她將茶端來。舍人這才惶恐著走進來,還險些絆上門檻。
雪姑勉強扯起嘴角:“看來十二爺這個方子不怎麼靈。”
“雪姑是個爽快人,從來沒人敢說我的方子不靈。”
“老身只管說實話,若有得罪請勿怪。”
趙元長搖搖手,示意常亭玉收起劍。他親自起來走到雪姑面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那庚延一呢,可認得?”雪姑禁不住渾身一顫,不待她說什麼,趙元長便直起身走到門口。
花園裡匆匆行來一老翁,身旁有位嬌俏女子摻著他。這老翁手持白絹捂嘴咳嗽,路過前堂時不住拿眼飄向趙元長。女子拍著老翁後背替他順氣,見到趙元長只是頷首點頭,便算作打過招呼了。雪姑頓時站起來朝前走了幾步,滿臉欲掩難藏的驚慌,悄悄地被趙元長瞧了去。
“原來貴府還另有客人。”趙元長說得有些許大聲,這讓旁人都始料未及。
老翁聞言停了步,轉過身來對趙元長拱手做禮。
雪姑急忙走出來扶住了老翁,對趙元長笑道:“是家裡遠方親戚,正好今日返鄉。”
“我看這位老伯似乎身體欠安,加之路途必有顛簸,趕著返鄉恐不大妥當。”趙元長笑臉盈盈,似乎一瞬便移到了老翁面前:“既然是貴府遠房親戚,不妨留下來養好病了再做返鄉的打算。雪姑你說是嗎?”
雪姑被問得語噎,一時間找不到話只得隨便搪塞了句:“老家有急事。”
“再急也不可耽擱就醫。”趙元長走到雪姑跟前接她手扶著老翁便朝堂裡走,走了幾步就抬手撫平了人皮面具未粘好的邊緣,笑道:“我這兒有個藥方,老伯不妨試試。不知可否借貴府紙筆一用?”
“當然可以。”雪姑命舍人速速去拿,又對先前扶著老翁的女子道:“丫頭,既然不走了你便書信一封我差人送回老家。”
女子點頭欠身,離開時斜眼瞟進了堂內落於趙元長臉上,倒也未做多少停留。
趙元長扶了老翁坐下,自己則就站在了邊兒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雖帶笑,卻寒著一雙眼,尤為駭人。
舍人拿來筆墨紙硯放在案桌上,趙元長蘸了磨汁在筆尖上,正要寫,又偏偏抬起頭來:“老伯若是難受得厲害不如先回房歇著,待我寫完這副藥方再去房中看你。”
老翁站起來,雪姑欲要去扶,怎料被他拒了。他道句有勞公子便徑直走出前堂。
趙元長收斂笑意揮毫急筆書下一行字,隨後將紙遞給常亭玉。
常亭玉看過後大為吃驚,無意間又拽緊了腰間的佩劍:“十二爺,這……”
“告訴你自有我的用意,小心保管。”
“是。那藥方……”
“普通藥方根本無用。”趙元長放下筆攔住門外路過的舍人問得剛才那老翁的房間。
常亭玉又看著紙上的字。
引蛇入雕花,候旨聽命。
院深未幾許,迴廊下的第一間房裡住的正是老翁。趙元長來至門外定下心情露出笑後這才扣了門。門內一人作答:請進。
趙元長笑盈盈進來:“叨擾了。”
“公子客氣。”老翁坐於床邊,望著跟前人,不知怎地,竟就痴痴望了去。
“莫非我臉上不乾淨了?”
老翁搖頭笑笑:“公子真是好心。”
“好心又如何,未必會有好報。老伯可相信好心定有好報一說?”
老翁頓了片刻:“公子既然知道我是易容,為何還叫我老伯。”
“你既然知道我是趙元長,為何要故作不認識,庚延一。”
庚延一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