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崇忽然笑起來:“再厲害的人都會有罩門。”他睜大眼,劍鋒一側,朝著宋啟如耳朵刺去。
宋啟如歪頭立刻化攻為守擋住趙元崇的劍,再一轉身側對趙元崇護住了右耳。
趙元崇大笑:“果然,右耳便是你的罩門。”
“即便你知道罩門在何處也殺不了我。”
“未必!”趙元崇腳下一跺,飛身襲向宋啟如。
被發現弱點宋啟如也無法再是無忌憚的進攻,面對趙元崇利落的招式只得步步為營左擋右防。趙元崇忽然收起劍勢,單用身體朝宋啟如撞去。一時不知來人是何用意的宋啟如有了頃刻的遲疑不知當攻當防。而正是他遲疑的這刻趙元崇有突然出劍刺向他心臟,他慌神抵擋卻不料這竟是趙元崇聲東擊西之計,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趙元崇一劍刺進右耳。
血緩緩流出來,宋啟如的動作也停了,雙劍落地砸到了他自己的腳,倒是不疼。他斜眼看向庚延一,張了張嘴只吐出一大灘血。
趙元崇又用力猛刺,劍便穿過了宋啟如的頭顱,從另一邊冒出來。
庚延一愣住,忽就起了無邊的怒火,拔了與自己糾纏的將士的長矛朝趙元崇投出。趙元崇還未來得及拔劍,便被刺中胸膛。他力氣好大,連鎧甲都穿破了。
“殿下!”
“殿下!”
趙元長沉下臉,也未有交代便促馬而出直奔趙元崇不曾停下。
還好,另有將士便在趙元崇不遠之處得以即刻趕過去替他擋下其餘的攻擊。
見趙元崇還有氣在,庚延一便心有不甘,徒手滅掉擋路之人一步步走過去。
馬嘯撕破了風沙流連於天際,幾聲蹄響震斷了遊魂。趙元長高騎於馬背上,俯視著庚延一眼中有些困惑。這身影他認得,倒不如說是刻骨銘心的記得。他又看向庚延一垂在體側的右手,微蹙起眉頭。
“趙元長。”趙元崇疼得幾近暈厥,他眯起眼看著庚延一:“他是……”
“不要說話。帶他回營地讓軍醫看看,這裡交給我。”
“是!”
“趙元長!”他一時激動牽扯到傷口,疼得冒出細汗再也說不出話來。
究竟是不該遇上,還是不該戀上?若是遇上了便必定會戀上,那寧可,從未遇上,也落得各自好過。
庚延一反手拔劍,劍太重,太大,碰到地面便是巨響。
狂風吹得垂紗時而緊貼庚延一的臉,又時而飄向一旁,但總歸都露不出什麼。
趙元長遲遲未有拔劍,直到庚延一猛然躍起高舉著重劍砍下來,趙元長才一蹬馬背跳起來躲過了這一擊,而馬,卻被從中劈開頓時彈到很遠撞傷了士兵。
他落地之後方才拔劍,明晃晃的光閃得厲害,顯擺著自己有多鋒利。
“可否問你一個問題?”他看著庚延一的右手:“你的右手看起來似乎有些奇怪,你跳起來時它也不過隨意晃盪。莫非……是假的?”
庚延一不做應答,反而又朝趙元長攻去。
趙元長步步退防,一招一式都不見殺氣。
他越是退得厲害,庚延一便越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足有二十多斤重的大劍在他手中卻顯得輕如鴻毛。趙元長緊盯著他的右手,突然腳下發力傾身避開重劍朝他右手刺去,劍未到,那隻右手卻竟然動起來靈巧躲過去。
看著趙元長吃驚的模樣,庚延一變換了嗓音笑道:“區區一隻右手就讓你吃驚成這樣,未免也太丟人現眼了,皇帝陛下。”
趙元長拉長了臉,庚延一善易容,想改變聲音也非難事,可斷了的右手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接上。且丟人現眼這個詞讓他十分不快,於是立刻縱身來了一招飛龍探花,凌空翻轉欲斬庚延一的斗笠。
庚延一早已料到,倒身向後斜仰,滑步退後,始終沒讓趙元長的劍再進一步。
“殿下!”
“殿下您不能亂動!傷口剛止住血。”
不顧軍醫的阻止,趙元崇執意站起來往前走。
軍醫橫在他面前:一時情急竟然直呼了趙元崇的名諱:“趙元崇!”
趙元崇終於停下來,顧忌傷口的痛意也不便大聲責問:“給本王讓開!”
“不讓!你要想過去就殺了我!”
“你好大的膽子!”
“您現在去無疑是送死,難道康仁晉死時的模樣您都忘了?!”
趙元崇咬牙切齒:“豈會!”
“若是換做康仁晉,也絕不會允許您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