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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趙元長張了張嘴,然終歸只是看了趙元崇一眼便走進寢宮。他從來都不知道,趙元崇在作為人質的那段時日裡遭受過怎樣的待遇,如今趙元崇第一次提起,他也才猛然被點醒。

過去那些不堪的記憶還是沒能全部抹掉,此時又魚貫而入的湧進他腦中,讓他止不住發抖。

康仁晉抬手摸上趙元崇的頭,又走得近了些,在他耳邊說道:“沒事了,從今往後沒人敢再動你分毫。”

趙元崇低下頭抵在他肩上:“那是當然,你以為、本王是誰。”

“趙元崇。”康仁晉拍著他後背:“我的齊孝王。”

☆、第六十章

趙元長回寢宮這一躺,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宮中太醫在床前跪做一排,卻也無人言語。趙元崇站於床頭,即便眉頭緊鎖也依舊是那副君臨天下不肯低頭的模樣,似乎只要稍稍低了頭,便再也不是自己了。

太醫之首替趙元長診完脈,嘆口氣躬身對趙元崇作禮:“老臣無能,請殿下降罪!”

殿上的太醫紛紛俯首,同太醫首一道請罪:“請殿下降罪!”

趙元崇拿眼掃過他們,看向太醫首:“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王給你們的俸祿還不夠救治一個人麼!”

“殿下息怒。”老太醫聞言立刻跪下不敢抬頭:“陛下的傷……臣等這幾日來已將畢生所學都用盡,可惜陛下的傷已在到達齊孝之前便惡化,縱使臣等乃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

“束手無策?”趙元崇冷笑:“即便本王砍了你們的腦袋也全都束手無策?!”

“殿下息怒!”

“殿下,這些太醫也絕非不是藏而不用,您就算真的把他們拉出去滿門抄斬也無濟於事。”康仁晉上前勸慰,可並不見太大成效。

“本王就不信,我齊孝地廣人多就找不到一箇中用的郎中治好區區刀傷!”

老太醫支吾許久,才道:“回殿下,陛下已經……已經……駕鶴西去了。”

“你說什麼?”他衝上前拽起老太醫的衣襟,瞪目大聲吼道:“你再給本王說一遍!”

“陛下已經……西去了!”

“不可能!沒有本王應允他怎麼可以死!”

“殿下!”康仁晉拽住欲撲到床前的趙元崇牢牢不肯鬆手,低聲說道:“既然陛下已走,您再怎麼做都不過徒勞。”

“他趙元長欠我的都還沒還怎麼可以輕易就死了?!放手!”他掙扎幾下,未果:“本王命令你放手!”

“當初陛下在世您處處針對,而今他死了不正好再也不用煩心了嗎?”康仁晉鬆開手:“殿下,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更是應連同逝去之人的那份生命一道活下去。”

“本王幾時說過活不下去了?”趙元崇轉身背對著床,高揚著下巴,愣是沒讓自己顯出一絲一毫的難過,他道:“明日,將趙元長收殮入棺,下葬皇陵!”他說完,便大步匆匆走出去,不曾回頭。

康仁晉扶扶眼鏡暗自沉了口氣,又上前扶起老太醫對他道:“有勞了。”

老太醫苦笑著搖頭:“分內之事。”

“我送您出去。”

老太醫擺擺手,繼而又笑了笑:“此時此刻,大人最該陪著的是殿下。告辭。”

“慢走。”

太醫們都跟著出去,在這裡跪了一天,擔驚受怕了一天,終於是,了了。只是大煜皇帝西歸,這往後,怕是再難有安定之日。

康仁晉目送他們離開,低頭看著趙元長,不語。

趙元長身上蓋著被子,都還是那日與趙元崇在院子吵完架回來休息時就蓋上的,本只是坐在床頭望著被面魂不守舍,卻不知傷口怎就突然疼起來,解開衣裳一看,才驚覺傷口又裂開。太醫匆匆趕到之時他已臥床閉目,臉色越顯蒼白,太醫伸手探了探額頭,只道是好燙。

御花園裡遊玩的妃嬪被趙元崇一聲令下喝回了自己的寢宮,那翩翩彩蝶徒留一身驚豔無人欣賞。

他突然拔劍亂刺毫無章法,只為心中宣個痛快。可偏偏越是宣洩越覺得不好受,覺得好似天塌了,從此只有他一個人扛,不管扛不扛得起。原本身旁還在的那人如今去了,毫無徵兆轉眼便沒了,這天,似乎也就突然變得重了。

亂劍傷了花葉,殘敗了一地,他卻還是不收手,反倒是恨不得把這御花園裡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毀個遍。

康仁晉嘆口氣,也不上前制止,此時候去無疑是自尋死路。他便等到趙元崇瘋夠了,躺在鋪了花葉的石板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