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可夠深刻的。”言下之意,是讓誰給負了?
“北馳,你來了。”洛雲息如常打了招呼,探究地問道:“身體不適嗎?”不光是他,連季南遊也那麼想。慕北馳臉色不算好,而且身上若有若無的攜著股冷冽味,往那一站,沒了春風拂面的暖意,倒透出幾分肅殺氣兒來。
“北馳,愁什麼呢?”季南遊拍了下他的肩頭問道。“有什麼事跟我說說,自個兒瞎尋思啥勁。”
“嗯。過兩天告訴你。”慕北馳轉向洛雲息:“我送你去李忘那邊。”
“那我找小璟言去了哈。其實我覺得吧,他這個年紀的煩惱,特別需要個女人來撫慰。”揚揚手,灑脫地晃出門了。
“……南遊他……。”
“他心裡有數,沒事的。”慕北馳把披風解下來裹在他身上,“走吧。”
“我自己能過去。”
“我知道,你傷沒好,幫你擋下風。”說著,翻身跨到洛雲息鞍前,“抱緊點。走了。”洛雲息環著他的腰,兩人捱得很近。慕北馳的髮絲不時滑到他臉上,麻麻癢癢的。伸手想抹,剛一動,前面的人出手按住他的胳膊,似乎怕他跌落下去。沒辦法,直接把臉在人背上蹭了蹭。
慕北馳渾身僵了下,接著唇邊綻出笑意,按著他的手再也沒有放開。
到了地方,把人放下,“晚點我再過來。”遂打馬離去。藏青色長衫勾出沉靜的背影。洛雲息默然佇立,目送他遠去。南遊北馳,悠閒恣意,都如風一般的名字,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男子。
“六叔六叔!你風寒好了嗎?”
“嗯。幸兒乖,進屋說。”
李忘已經能半坐在床上,氣色尚可。屋裡收拾得乾爽整潔,點了炭盆,暖融融的。李忘招手喚他上前,嗔怪道:“天這麼冷,怎麼還亂跑。”
“我沒事了,士哥。掛心你們,來看看。”
“你的朋友很盡心,隔天就會過來趟。炭火從沒斷過。”洛雲息笑了笑,道:“北馳總是很妥帖的。”
“小晞,他是哪家的官宦子弟嗎?”“我只知道他是熙陸人,其他的不清楚。士哥看出什麼了?”“不是大燁人就好。他在熙陸的地位恐怕不低,身上沉澱著世家子弟的貴氣,卻更為內斂,不是短期內能培養出來的。”“哦?我倒是沒感覺。”“也許他對你是不同的吧。”李忘看著弟弟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溫淡地問:“小晞,你過來是不是有事要說?”
“沒有。就是想看看你。”
不能告訴士哥,即使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行。左明德像根刺紮在心裡,卻只能先熬著。自己若是死了,士哥該有多悲慟,單是想想,就覺得不忍。說過要在一起,要守護他,絕不能再失信。
作者有話要說:小北就是愛裝,先含蓄的點一下,鋪墊好了再上重頭戲唄~
☆、陰謀、陽謀
季南遊趕到洛璟言的店鋪找人,撲了個空。掌櫃說小少爺被貴客邀走了。季南遊心想著,小璟言,別怪哥哥不照顧你,是你沒豔福啊。
貴客是顧瑜瑾。他前段時間忙得緊,總算攤上清閒的一天,去臧玉閣找璟言說會話。好久沒聽到少年清亮的聲音,隱隱掛念。甫一進門,就見洛璟言鬱鬱寡歡地靠在貨架旁,神思不屬。人沒精神,眼眶發暗,目光散淡。
“凌哥。你來了。”
“跟我去吃飯。府裡做糯米雞。”顧瑜瑾不太擅長應付低落的情緒,不假思索的選了食物安撫戰術。洛璟言傻了下,隨即笑出來。“凌哥養小狗呢。”“走吧。懷辰唸叨你。”
國公府裡的廚子手藝還是很贊,洛璟言吃得少,話也不多。
“不合口味?”
“挺好的。不太餓罷了。”
顧瑜瑾放下碗筷,讓人撤了席,泡了盞茶遞給他。道:“有事?”
“都是家務事,沒什麼的。”洛璟言笑笑,轉問道:“凌哥最近很忙?有段日子沒見著了。”“三弟……左明德叫屈,岳父發了話,在查。”
“是左相的公子遇刺那件事?”洛璟言惴惴地問,“查出什麼沒有?”
“沒有。”
“那凌哥豈不是很難做?”
“無妨。”看他精神得很,汗毛都沒掉根。臉面這東西是靠自己掙的,別人討回來作得
了什麼數。洛璟言暗鬆了口氣,後知後覺道:“原來凌哥是左相的女婿。”顧瑜瑾嗯了聲,沒再多說。
“洛叔叔,你來了!呃,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