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棋心疼老媽在這兒站好幾個小時炸果子腰受不了,就把她請出廚房,自己在灶臺邊拾掇。韓以諾站在一邊兒看。
“行,我睡覺不佔地兒。”韓以諾伸手想拿一個剛出鍋的果子嘗一嘗,被燙了一下。
嚴冬棋看的好笑:“你急什麼呢,這一鍋都是你的,不夠再給你炸。”
韓以諾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看著特別好吃就有點饞。”
“你沒吃過?”嚴冬棋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用笊籬把這一鍋果子也撈了出來。
韓以諾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那你以前都是怎麼過年的?”嚴冬棋問完這句話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小時候我媽活著的時候身體也不好,就和我姐倆人下廚房炒幾個菜。後來我媽沒了,我爸……呵,那個男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失蹤了,我和我姐那會兒兩個人過年,吃頓餃子。再後來吧,我姐住院,醫院食堂過年也包點餃子,我就給我倆買一點。”韓以諾倒覺得沒什麼,挺認真的回憶了一下。
嚴冬棋聽得鼻子發酸,心裡堵得很,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以諾這會兒倒挺沒心沒肺的拿了一個晾得差不多的果子嘎嘣嘎嘣吃起來,吃完還舔了一下手上的油:“真好吃。”
他聽得心裡更不是滋味,於是側頭看了看韓以諾,那孩子眯著眼睛衝他笑了笑。嚴冬棋嘆了一口氣,探過身輕輕抱了一下韓以諾,在他身上拍了拍。
韓以諾身體先是僵了一下,然後大力回抱過去,下巴墊在嚴冬棋肩膀上說了一句:“哥,我沒事兒。”
“我知道你沒事兒,我有事兒。你老說這種讓我特別難受的話,我就特別後悔沒早幾年把你接過來。”嚴冬棋聲音挺鬱悶,鬆了手回到灶臺跟前繼續下油鍋。
韓以諾笑了:“有你這句話我就覺得特幸福。”
“哎呦真會說話,”嚴冬棋斜了他一眼被他這句話逗笑,“去吧,把這盤端到客廳去你們吃吧,別過來了,油味兒太重,我再兩鍋也就完了。”
等到了晚上洗了澡,嚴冬棋才覺得自己累的夠嗆。早上和老媽去了一趟年貨會搬東西,下午又是炸果子又是擦玻璃貼窗花,這會兒覺得整個人被醋泡了似的。
他伸了個懶腰,勉強提起勁兒從櫃子裡面把被子倒騰出來,胳膊困的感覺抱的不是被子,是倆八公斤的秤砣。
正好韓以諾洗澡進屋,嚴冬棋趴在被子上問了一句:“你睡裡面兒還是外面兒?”
“都行。”韓以諾擦了擦頭髮。
“那你睡裡邊兒,我明早起得早,從裡面翻起來怕把你吵醒了。”他從被子上翻起來打了個哈欠,“過個年真能把人累死,最煩過年。”
韓以諾兩下躥到床上,坐在嚴冬棋背後伸手給他捏肩膀,沒想到嚴冬棋像是被電打了似的整個人彈起來:“你幹嘛!”
“我看你累啊,說是給你揉兩把。”韓以諾也被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該幹嘛。
“你嚇我一跳,”嚴冬棋緩了口氣兒,抬手把吊燈關了只留了一個床頭燈,然後重新躺回床上,“我渾身上下都是癢癢肉,特別怕人碰,韓大爺你可饒了我吧。”
韓以諾一聽就起了壞心,他一本正經的開口問:“真的嗎?”
“廢話,這還有假……臥槽!”嚴冬棋話還沒說完,韓以諾的手就湊到他腰跟前抓了一把。
“哈哈哈……韓以諾……你大爺……哈哈哈……你他媽……哈……長行市了……哈哈哈……救命……”嚴冬棋被韓以諾撓的渾身提不上勁兒來,笑的直喘。
“不行了……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韓大爺!”嚴冬棋笑到後面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生理性的笑容止不住,但是臉部肌肉和整個氣管都開始抗議。
韓以諾見好就收,靠在床頭上笑嘻嘻的看著嚴冬棋仰躺在床上喘氣。
床頭燈的光柔柔的在嚴冬棋面板上鍍了一層。男人就穿了一件背心,整個人仰躺在床上低低的深呼吸,面板因為血液迴圈加快的緣故,全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粉。
韓以諾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怎麼就有點兒尷尬,不知道該撇開眼睛還是就這麼看著。
“不是,我說韓以諾你怎麼這麼幼稚呢?”嚴冬棋把氣兒喘勻了,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側頭看看韓以諾,“腹肌都快笑出來了。”
之前因為笑的太厲害,嚴冬棋的眼睛裡還帶著水光。那側著頭的眼神裡帶著潮溼的霧氣,就著他精緻的側臉,無端帶起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