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就不走,你想怎麼樣都行。”嚴冬棋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怎麼的,心裡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於是抬手抓了抓韓以諾的頭髮。
韓以諾繼續道:“他憑什麼?憑什麼在這麼多年之後,還跑過來打亂我的生活?”
嚴冬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韓佳不也是這樣麼,在自己以為隔了六七年的時間足以和“韓佳”這兩個字再沒有任何聯絡的時候,她不也是突然出現打亂了自己的生活了麼?
而且說起真正影響自己生活的話,不正是懷裡正鬧彆扭的這小子嗎?
由此可見,遺傳這個玩意兒還真是挺玄妙的。
但是他沒吭聲,只是又拍了拍韓以諾的脊背:“可能是人老了就會因為年輕時候乾的蠢事懺悔吧。也許是他後悔了,覺得對不起你才來找你的。”
“我才不需要他,我的爸媽還有姐姐都不在了,這種憑空冒出來的便宜爹我才不要!”韓以諾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激動,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嚴冬棋把他拉開,扳著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溫和的開口:“以諾,既然你覺得他無關緊要,他就無關緊要。只要你願意,沒有人能改變你現在的生活。你明白麼?”
少年雖然眼睛裡沒有眼淚,但是眼眶紅紅的。
嚴冬棋失笑:“傻小子,多大點兒事就扛不住了,之前還說自己十七歲,要承擔法律責任呢,轉頭就窩在哥哥懷裡哭,喜歡你的小姑娘們知道嗎?”
韓以諾扁扁嘴,有點不服氣:“誰哭了?”
“沒人哭,”嚴冬棋站起來按按他的腦袋,“這麼晚了,洗洗睡吧。”
他說完這句話準備抬腳走,又被韓以諾拉住。嚴冬棋有點無奈,因為他從剛才站起來就是想上廁所,結果一直被這孩子揪著。
世風日下,居然連上個廁所都這麼費勁。
“又怎麼啦?”他低頭看韓以諾。
韓以諾眨眨眼:“哥,我今晚要睡你房間。”
“行,”嚴冬棋笑了笑,“別說睡我房間裡,你就是睡我腦袋上我也不會說個不字啊,這樣成了嗎?讓你哥先去上個廁所吧寶貝兒,不然你就得抱著我的屍體睡了。”
韓以諾不好意思的鬆了手。
睡覺的時候韓以諾往這邊兒貼得挺緊,幸虧倆人蓋了兩床被子,韓以諾現在比之前更像個真正的男人了,要再像之前那樣摟著睡,嚴冬棋真得瘋了。
韓以諾躺到床上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嚴冬棋知道他沒有睡著。
他突然想起來韓以諾第一天來家裡,晚上和他睡一塊兒的情景,猛然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可真他媽快。
韓以諾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一害怕一惶恐的時候就習慣性找嚴冬棋,這樣的狀態讓嚴冬棋莫名有一種要護著這孩子的責任感和莫名的滿足感。
睡在一邊的韓以諾突然翻了個身平躺著,然後低低的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壓抑。
嚴冬棋聽得心裡一抽,在心裡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然後抬手放到韓以諾肚子上,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他能感覺到自己手下韓以諾緊繃繃的身體隨著他的安撫一點點放鬆下來。
一夜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針鋒相對
韓以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算太早,因為在昨天晚上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腦袋都跟漿糊似的混成一灘,無論怎樣都沒有半分睡意。
嚴冬棋在他旁邊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
他睡著前最後的記憶是嚴冬棋在他身上一直輕輕拍著的手。
那緩慢的節拍就像是心跳,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住進這個家的第一天晚上,嚴冬棋也是用這樣的方式安撫他,讓他漸漸從不安中逃離出來,然後沉溺在屬於這個男人獨特的溫柔之中安心睡去。
自從他習慣了和嚴冬棋在一起生活之後,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這樣的生活,也不願意改變。
嚴冬棋還沒有醒,大概是昨晚一直安撫自己的緣故睡得很晚,韓以諾心裡有點內疚,他輕輕翻身爬起來,用胳膊支著身子,歪著頭看著旁邊的男人睡覺的樣子。
都說人睡覺的時候由於放鬆,會微張著嘴,有的人還自帶翻白眼和流口水的技能。但是嚴冬棋明顯不是這樣,他平日裡總喜歡微挑唇角帶著笑,睡著時卻很嚴肅,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還愁苦的皺著眉頭。
韓以諾輕輕抬起一隻手想在嚴冬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