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告訴了她崇秋父親的名字。
小村不大,女人十幾分鍾後就回來了,面帶喜色。
的確有個叫這名的人,六十多歲。早年離了婚,男人帶著兒子去城裡了,後來她眼睛得了毛病看不見,就沒再嫁。
邵湘宇心想這便是崇秋家了。
那女人又說,因為王秋萍是嫁到這村來的,身體不好又是孤寡一身,幾年前她孃家來人把她接走了云云。
邵湘宇心中一震,急著問她孃家是哪兒,女人說這就不知道了。
剛剛燃起的希望苗頭,一瞬間就就給掐了。邵湘宇顯然沒有想到,如果在這兒找不到崇秋該怎麼辦,此時心中空洞洞的,呼啦啦吹著冷風,他呆立在那兒僵硬了手腳。
小店女人給他倒了杯熱水,邵湘宇謝著接過,並沒有喝,心中卻慢慢冷靜下來。
這地方既然是崇秋的老家,那必然有人知道他母親的事情,出去了更沒處問了。
他從錢包裡拿出幾張錢塞進那女人的手裡,誠懇道:“大姐,我找這位老人實在是著急,您婆婆不知道,也許村子裡有其他人知道,希望您幫個忙,帶我再找別人問問。”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見邵湘宇給的錢,自己開著小店十天半個月都賺不到,一下眼睛就亮了。
把店門一落,她領著邵湘宇就往村裡走,男孩也興奮地跟著。
一路上她在那兒說,快過年了從外頭回來的年輕人挺多,本來以為邵湘宇也是外頭回來的,但看著又不像,混得好一點的老早把父母都接出去享福了,哪還會回這破地方來……
邵湘宇聽了心裡難過。崇秋從小離開母親被父親帶到S城,兩個地方天差地別,他真是不自卑都難。老天待他不善,沒遇見自己之前,他一個人在S城也過著底層的日子,自己都養不活更別說把母親接出去享福……
這世道真是不公平,富有的人如霍春山,生來什麼都有。他們肆意放縱慣了,根本不瞭解崇秋這種對幸福的定義,也許只求一個穩定的工作,一個安身的地方,偶爾能吃一次甜點便足矣。
面對別人的給予,他戰戰兢兢,疑惑不解,用沉默來偽裝內心的不安,看似冷淡,又何嘗不是自我保護?因為那些獲贈的東西他原本並不奢望,所以害怕如果接受了,自己會不會失去什麼。
他恐懼失去已有的,因為每一樣他握在手裡的,都是活下去所必須的……
66 咬人
邵湘宇跟著那個女人問了幾家,終於問到了線索。他心情跟著好起來。
人都是如此,失去了才會去後悔反省,即使有一絲可以挽回的希望也如雲開雨霽,謝天謝地。
崇秋母親的孃家是屬於另外一個鎮上的地方了,據說搭乘當地的三輪電車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車費五塊錢。
邵湘宇自己有車比較方便,但有些地方進不去還得靠腳走路,他看看時間還不到中午,又央著那熟悉崇家的人帶去他老屋看看。
走了十幾分鍾,那人指了指十步遠外的房子說:“那就是他家了,頭兩年還有人租,可村子裡人也不多,這幾年就空下來了,王家人前兩個月來過一次,聽說是快不行了……”
“不行了?”
那人搖搖頭說:“人老了,沒子女在身邊也熬不住啊……”
小店女人的兒子都一一翻譯給邵湘宇聽,邵湘宇一邊聽一邊往那房子走去,走到門口,竟見房門虛掩著!
“崇秋!”邵湘宇激動地大叫一聲推門進去,沒料到裡面出來一個陌生男人,五十來歲年紀,他皺眉道:“你找誰吖?”
邵湘宇定睛一看,這人體格和聲音都有些粗獷,平時應該是做體力活的,不過表情挺憨厚。
他微微有些尷尬,問道:“這裡是王老太太的家吧?我找她的兒子崇秋。”
對方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找他怎麼找到這裡來啦,你是誰吖?”
邵湘宇見對方神色,心裡猜測那人必定認識崇秋,便斟酌道:“我姓邵,是他的好友,請問您是……?”
男人笑說:“我是他舅舅。”
邵湘宇急忙喊道:“舅舅,您見著崇秋了?他在哪兒?”
對方愣住了,估計沒被這一類人叫過舅舅,立時顯得有點囧,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找秋兒幹啥?很急嘛?”
邵湘宇點頭:“我跟他關係很好,是十幾年的老同學了。平時經常在一起,可最近一直找不到他。”
男人道:“難怪喲,他阿姆上個禮拜去世了,他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