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鍾明的目光掠過印風穩穩拖住槍的手腕,帶著小鬼進門而去。
喬葉看了看任念風,又看了看鐘明,很是疑惑,大著舌頭道,“你是……黑山?好像……樣子有些變了?還是我記錯了?你是黑山?”
鍾明和黑山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光身上那淺色西裝便昭示出了不同。然而喬葉經年累月地一個人獨處著,視覺聽覺等五感都已慢慢退化,連話都說不像樣,頗有種等死的麻木感。
鍾明一點不覺得這個面黃肌瘦、滿頭亂髮的女人和自己的媳婦相像,這女人眉目之間沉鬱著一股子陰陰的煞氣——這一點倒是和任非雲很像。而印風儘管有時陰沉,但絕對不同於這近乎殘暴的壓迫感。
這時任念風忽然開口了,脆生生道,“母親,我來看看你,我最近功課都做得很好,你最近好嗎?”
喬葉看著任念風,依舊是大舌頭,“我……好,你得……更努力,這樣還不夠。”
任念風看著喬葉,“好的,媽媽。”
喬葉的思維彷彿已經徹底朽壞了,半晌也沒回答,更沒在意道那聲媽媽,只在那不住地點頭,道,“必須努力……”
任念風上前輕輕握了一下喬葉的手,“媽媽,我走了。”
喬葉仍舊點頭,目光漸漸呆滯起來,“要……努力,超過……他……”
任念風轉頭就走,小手伸起來用力帶住門把,似乎是很用力地拉開了病房的門。然而小孩子的力氣有限,房門只是開了而已,並沒有碰撞在牆上發出震響。
印風收回手槍,一言不發地低頭抱起小鬼,拖著他的屁股往上掂了掂,帶著鍾明往外走去。那醫生貼著牆,滿頭冷汗,哆嗦著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忽然又記起這病房裡是誰一般,趕緊收回了手機,上前反鎖起房門。
小鬼輕聲道,“我會走路,你不要抱著我。”
印風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走得太慢了。今天帶你去吃肯德基,不過你不能進遊樂園玩。”
小鬼問,“真的?”
印風一手朝後一指,“鍾叔叔請客,你快點叫叫他,等一會再親他一下。”
小鬼看了看鐘明,掂量了肯德基和一個吻的價值後,毫不猶豫道,“鍾叔叔,你帥極了。”及至上了車,小鬼湊上前,“啪”地一口在鍾明臉頰上留了個大口水印子。
66、家庭…3 。。。
任非雲在第三天的中午時分清醒過來。他在病床上微微蜷曲了手指,繼而才慢慢睜開眼來。睜眼的第一反應是疼,疼入骨髓。他是個水裡來火裡去的人,可如今大概真的是上了年紀,壞了身體,終於也對痛覺生出些畏懼。
彼時成俊在隔壁病房裡撥著盒飯裡的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身邊的一個小弟則是狼吞虎嚥毫無形象。所有人的下巴上都泛著青青的鬍渣——四天的看守,不眠不休。當外面闖進的人報告完這個訊息時,成俊身旁那小弟直接被嗆得不住咳嗽,口水濺得老遠。
成俊放下盒飯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同時吩咐了手底下的人通知相應人員。
幾位主治醫生也曉得這位病人非常金貴,所以這時候分別檢測了任非雲身上的血壓心率等,最後紛紛長吁一口氣,跟成俊彙報道,“任總已經無礙了,接下來是康復時期,他身上多處骨折,要十分注意不能受到震動。飲食方面忌諱辛辣,可以適當地攝入點葷腥。我們會定期為任總作檢查。”
成俊微微頷首,“麻煩你了。”掏出幾張紅票子,讓那幾位老醫生在極度的惶恐不安下收了,成俊才步入病房。
任非雲嘴唇有些乾裂,但由於醫院護工剛來為他擦洗過頭臉,看起來還是很清爽的。他半睜著眼,腦袋微微朝著成俊的方向,“你來了?”
成俊站在病床前一米處,低垂著眼簾道,“是的,您睡了四天,生意上一切都好,場子也一直安全。”
任非雲似乎想點頭,但最終沒能成功,於是他抿了抿嘴唇,用力眨了下眼睛道,“喝水。”
成俊忙不迭去隔壁水瓶裡兌了溫水,待站到了床前,又茫然而不知所措了。他沒有照顧過人,更沒有照顧過病人。於是此刻他在床前站了半分鐘,又令小弟去把那護工叫了來。護工還沒趕來,印風夫夫倒忽然出現了。
印風收到訊息時他們正在來醫院的路上,倒正好省的專門跑一趟。他和鍾明輕手輕腳地進了病房,就見成俊拿著一隻水杯呆站在床邊。
印風沒說話,單是看了任非雲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看向成俊,“你傻站幹嘛?”
成俊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