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秦未,只要你殺了阿青,我所有的一切順理成章,就都是你的了。”楚雄的條件看似很誘人,但是秦未卻一點也不稀罕。他掛著看似天真的笑意,“如果阿青死了,那我要楚家幹嘛呢?楚家都沒了,您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二十二歲的秦未,不在他的掌控中。這是他一手養大的狼崽子,如今這孩子羽翼豐滿,他怕了。秦未一無所有,只剩下楚浩青,如果這唯一的救命稻香也消失了,那……
“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只要他捏著楚浩青,他就不用怕秦未對楚家做什麼。秦未答應的痛快,走的也痛快,甚至他身邊那些和他一樣讓人恐懼的變態也隨著他的離開消失無蹤。
“你就這麼窩囊的走了?”離開的前一個晚上,林淺白坐在他的行李箱上,悠閒的塗抹著指甲。秦未眉眼含笑,“小白,你說呢?”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清楚,只需一個眼神,彼此便心知肚明。“就當放假了,這個假,五年怎麼樣?”
林淺白吹吹指甲,轉過頭,難得誇了他一句。“你難得像個人一樣,這麼體貼。”這樣的恭維秦未倒是很受用,笑意更濃。“還是小白你,最懂我。”
“所以?”
“所以,這五年我會照顧連修,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所以?”
“所以,我想五年後,我們會因為楚雄的葬禮,再次回來。”
輕笑,嘆息。“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麼?”
“不能再明白了。”
楚浩青仰著頭,安靜的聽著他繼續說話,“小白是不會背叛我的,只有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她雖然沒節操,但絕對不會對你出手,你沒印象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們之間不會發生什麼。我相信她,你也相信我好麼?”見楚浩青不說話,秦未斟酌了下措辭,接著說道:“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她是個婊|子,完全不需要你負責。”這人還是無動於衷,秦未咬咬牙,又說:“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楚浩青好笑的問道:“這是安慰麼?”
秦未伸手把人抱在懷裡,溫柔的聲調慢慢變得冷然,“怎麼會是安慰呢,楚浩青,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理由離開我的。你不要以為我會因為你和我家的女人貌似睡過了就可以藉口離開我,我會把你帶走,一步都不能離開我,除了我,你什麼都不會擁有。”這樣恐怖變態一般的話,卻讓楚浩青笑了。這是一抹真實的微笑,因為他此刻確確實實感受了愉悅,“你以為,我和你有什麼不一樣麼?除了你,我還有別的什麼麼?很早之前,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除了彼此,他們都一無所有。
“我知道的,他可以那樣對大哥二哥,甚至我,是因為我們都不是他的孩子。他恨你父親奪走了愛人,更狠你父親讓他再也不能做一個男人。他也恨他這些紅杏出牆的妻子,可是他不能聲張,他只能養著我們這些野種,畢竟,他還是需要繼承人的。直到他知道了你的存在,那個時候他心裡早就沒有什麼愛情了,他要報復,但是你父母死了,他只能報復你,他養大你,折磨你,讓你擁有一切,再狠心剝奪。他告訴大哥你很想和他一起玩,大哥那時候多想得到父親的愛啊,每日陪著你,你對大哥慢慢依賴起來,所以他動手了。然後是二哥,最後,是我。”
楚雄從不打他,也從不虧待他,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是楚雄總是要什麼走進他的心,在狠狠的從他心裡把那東西剜走。
“不能是你。不能是你。”
兩個人坐在地板上,相互擁抱,相互取暖。時間慢慢流逝,沒人說話,連呼吸都那麼輕。
“秦未。”楚浩青慢慢推開他,頭抵在他肩膀上,“我愛你。”半晌沒聽到回話,楚浩青也不急,自己回道:“我知道,你也愛我。”這回,秦未輕輕的點了頭,算是回應。楚浩青好心情的站起來,衝著秦未伸出手,“那麼,我們是不是該收拾行李,去度蜜月了?”
“你真的相信我愛你麼?”秦未緩緩抬起頭,似乎很疑惑,“我曾經幻想過,我們青梅竹馬,又兩情相悅,可這一切終究都是幻想。楚浩青,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恨我,你為什麼愛我?我都已經不在期盼了。”
楚浩青的笑在臉上凝結,冷的出奇,“你不相信,不期盼,又能怎麼樣呢?你是要我離開你,還是打算離開我?”他輕哼一聲,不悅的說:“我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你要是還要繼續糾結幻想和現實的問題,可以留下。”秦未猛然站起來,把人圈在懷裡,又掛上了無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