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他叫了一聲,聲音很輕卻讓周正怔了一下.
"怎麼了?"周正轉過身看著他,有些奇怪.
"謝謝你."原戰野低聲說,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謝謝你一直幫助我,雖然我騙了你們,但我的感謝並不是欺騙.
"你――"周正眨了眨眼,用一種很不可思義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是發燒了?"說著伸長手摸了摸原戰野的頭,"搞什麼很正常!那你突然用那種日本聲優似得聲音說什麼謝謝和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要死了!不會是嚇出病來了吧?"
原戰野眯起眼看著他,下了一個結論,"周正――"
"嗯?"
"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啊?什麼意思?我怎麼了啊我?"
"哈哈哈!連阿戰都看出來了,周正你小子這輩子是沒戲了!"刀疤他們在一旁笑了出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輕鬆起來,原戰野也暫時忘了那血 腥的畫面和和心中的不快.談笑間,所有人幾乎都忘了原戰野的下輔,躲在被子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人.細小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著,像秋風中的樹葉,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淚水從臉上滑落,哪怕是快要窒息都不也把頭伸出被子外,恐懼感在密不透風的黑暗中越來越明顯――
雨後的晴天,天藍得像是新鮮調出來的顏色.中午的陽光有些大,卻影響不了原戰野曬太陽的心情.
懶懶地翻了個身側在草地上,突然覺得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放下了心裡的擔子,原戰野覺得自己好像解放了.他的確失去了一次機會,但仔細想了很久,原戰野覺得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每天想著怎樣去欺騙別人,連覺都睡不好,真的很累!
很累,也很害怕.
其實,原戰野覺得很冤,他才剛"犧牲"――總結為一句話就是:他跟聶風宇白做了!發揮了有史以來最盡責的臥底精神,卻還沒收到"回報"就結束了.就像明知道前面是機關槍掃射還要往前衝的先峰,白犧牲了!
聶風宇,聶風宇啊聶風宇――很想斃了他!卻又找不到理由,人家又沒強 奸又沒下藥,從頭到尾自己都是"自願"!
居心不良,就是這種下場嗎?
想到這裡原戰野自己都笑出來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自己吧?
"在想什麼那麼好笑?"陽光突然被陰影遮住.
原戰野睜開眼,看到正往草地上坐下的人,揚起嘴角笑了笑.
"你還真是神通,到哪裡都能被你找到."
聶風宇笑了,"難道你不希望被我找到?"
沒有否認,原戰野選擇沉默.翻過身正面朝上閉上眼,眼前一片橙紅.
"心情不好?還在為昨天的事?"
看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果然沒錯.或者說在這裡根本沒有秘密.
"任何一個人面前出現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都不會感到高興吧?"原戰野喃喃地說:"那血的味道至今我好像還能聞到――"
聶風宇輕輕皺了皺眉,伸出手撫上了原戰野的額頭,後者愣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來,任由他撫摸,最後聶風宇蓋住了原戰野的雙眼.
"當心眼睛.太陽――很毒."彷彿是情人之間的輕語,一種近似責備的關懷,原戰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這一刻,有種奇怪的感覺.原戰野任由雙眼被蓋住,這樣他可以更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不用去看,只要靠感覺.
"聶風宇――"
"嗯?"聶風宇看著微微揚眉,"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平靜地叫我的名字,怎麼了?"
第一次嗎?原戰野也意識到了,以前接近聶風宇是有目的的,而現在,他不需要從聶風宇身上得到什麼了.他懷疑過派人滅口的可能是聶風宇,但只是懷疑,結果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問完之後的下一秒原戰野就後悔了.他問的是什麼該死的問題,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們說好聽的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說不好聽的就是"兵"與"匪"!
多麼蠢的問題!原戰野,你真的找抽!
眼睛上的手移開了,原戰野下意識地睜開眼卻被陽光瞬間刺得差點流出眼淚,這次,聶風宇沒有在他擋.別過頭,他看到了聶風宇淡淡的笑臉,跟第一次見時的一樣.
"你很在乎這個問題?"聶風宇問.
"不是――"原戰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