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韓曉芷。

“我求求你，不要告訴張辰，他會生氣……如果知道的話……”韓曉芷嘩啦一聲哭了起來，豆大的淚水滾落下來，看上去煞是可憐。

“你不該騙張辰，他不是傻子。”周水子冷淡道，面前哭泣的女人，失去了以往恬靜儒雅的風度，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棄婦一般，可憐而又可恨。“他是那麼喜歡你，你卻這樣騙他，你對得起他麼？”

韓曉芷愣愣地看著周水子，抽泣道：“我愛他……這一切都不是我想做的……我只是……”

“你去像張辰道歉吧，”周水子的聲音冷淡且毫無感情，那雙平時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泛著森森的寒意。

“水子，求求你……”

“我是說真的，韓曉芷，如果你真的愛張辰，你就該告訴他，如果他愛你，他會原諒你的欺騙，你的一切。愛情應該是坦白的。”周水子認真地說完，轉身離開，末了回頭道了一句，“欺騙換來的東西，總是不會長久的。”

韓曉芷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那雙滿是淚的眼終於閃過一絲狠厲的光，“你不要逼我，周水子。”

一百零五、張媽媽的挖苦

夜，很深，已經是深秋，蟬聲已盡。窗外是飄落的樹葉。

周水子猶豫了許久，終於給張辰打了電話，電話那端卻傳來的不是熟悉的屬於張辰的聲音。

一個冷淡的婦人的聲音響起，冷漠得讓周水子覺得有些心寒，“周水子？”

“恩，請問你是？”周水子有些疑惑，張辰的手機為什麼會不在張辰手裡。

“我是張辰的媽媽。”電話那端的女人冷淡地開口，周水子連忙慌張道：“伯母好。”

“不用，我有事想找你下，明天就在你們學校附近的B飯店，中午十二點。”說完，電話便結束通話了。周水子覺得有些失落，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張媽媽周水子只見過一次，還是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的張媽媽雖然冷淡，但是……語氣沒有現在這般充滿敵意。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周水子收拾了下自己，深吸了口氣，便來到了那所很是高檔的小飯館。

畫著淡妝的精緻女人坐在窗戶邊上，淡漠地喝著咖啡，那雙眼眸裡，冷淡得沒有一絲感情。周水子笑著朝對方問了聲好，接著便坐了下來。

張媽媽不緊不慢地喝著咖啡，眉毛微微抬起，“這裡的藍山還是不錯。”

“恩，不是經常來。”周水子微笑著看著面前的貴婦，心裡微微有些發緊。他不知道張媽媽來找他是為了什麼，而對方卻是這樣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這種反差感讓周水子覺得十分不舒服。

“你是小辰最好的朋友，你希望能幸福吧。”張媽媽抬起眼睛，看向微微有些緊張的周水子，笑了起來，“這孩子最近終於長大了，會疼媳婦了，以後的有了兒子的話，會更疼兒子的。”

周水子心裡微微有些發痛，卻是微笑著說，“恩，挺好的。”

‘所以，你還是死心吧。”溫和的語氣在一瞬間變得尖銳無比，張媽媽放下了咖啡，冷厲道：“小辰和你不同，他是我的兒子，張家一脈單傳的兒子，就靠著他傳宗接代了。他會和曉芷結婚，他會有自己的兒子，孫子，曾孫子，他的生活會很美好，他的事業會很幸福。”

“曉芷說，你喜歡小辰，當時我便感到奇怪了，你這麼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幹嘛會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去喜歡男人？大街上的姑娘滿街跑，你不要。那麼多同性戀你不找，偏偏總是纏著小辰。你不噁心，我都感到噁心了。你還小，你喜歡男人這件事情，你的父母是不是還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自己有個同性戀兒子，該有多傷心。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指望傳宗接代，卻偏偏喜歡了男人。”張媽媽的話還在繼續。

周水子覺得有些受不了，這些尖銳的話似是一根根細密的針狠狠地扎入心裡，難受至極。他抬起眼，看了眼面前突然變得咄咄逼人，氣質全無的女人，冷笑一聲，“您不必多慮，您的兒子是寶貝，我怎麼敢高攀。您的兒媳婦是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麼？”

“哼！”張媽媽冷哼一聲，“曉芷出身名門韓氏，書香門第，性格乖巧溫順，與小辰珠聯璧合，恩愛無比。她是什麼品質，我怎麼會沒有調查過。至少比你要好，出身窮酸，還是個男人，竟然還噁心地喜歡男人。”

“對不起，伯母，看在您是張辰媽媽的份上，我原諒您的無禮。我想說，我父母生我養我，我感到驕傲，我為他們自豪，我們家出身窮酸，倒是輪不到你來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