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向陽把溼毛巾搭在嚴海封的腦袋上,正欲抽手,忽然被嚴海封捉住。
“把門,關上。”佟向陽皺了鄒眉,斜眼看了看門外沙發上呆愣坐著的何東冬,起身把門掩上。
“他誤會了”嚴海封道,聲音依舊沙啞。
佟向陽見床單上血跡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何東冬所謂的闖禍是什麼意思,瞭然於胸地點了點頭。
“我想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嚴海封聲音低沉無力,充滿了病的味道,但佟向陽仍然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你喜歡他?”
“我愛他!”
“很愛很愛的那種?”
嚴海封沒有回答,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幫你保密”佟爺們努力保持正經姿態,不讓奸笑表露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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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環視四周,裝潢考究的隔段雅座;一個個IPAD、上網本傍身的小資;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商務男女,何東冬忽然就覺著自個那穿著何止一憤青。
一隻手摳著發白牛仔褲上打磨的一排破洞,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搓著膝蓋,何東冬用餘光瞥了眼坐在對面的李維和他男人,又小心翼翼的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杯子,裝模作樣地抿了兩口咖啡。
他不是渴,是手沒地方擱。
“老何!”
“呃?”
“這是sam 。”
“他不中國人麼他?!”
“在美國出生的,華裔。”
“奧,”何東冬頓了頓,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就是你等了10年那犢子?”
李維沒回答,就算他預設。
“你就為他搞的要死要活的,值得麼?”何東冬問。
“也許吧,是一時衝動!不過,”李維苦笑兩聲低下了頭,“我當時確實覺得活著挺沒意思的。”
李維頭低垂著顧自攪著手指,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安的味道。
那個叫sam的男人敏感地覺察到,伸出手臂,牢牢地圈住李維的肩,上下摩挲,以示安慰。
何東冬見狀,把咖啡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倒給李維嚇得一激靈,趕忙把sam的手臂撲稜下去。
Sam沒有放棄,而是強硬地圈住他,不容掙扎。與何東冬對視的雙眼中盡是不容忽視的佔有慾。
何東冬擠了擠眉毛扁了扁嘴,心道假洋鬼子敢跟你爺爺我齜毛。
何東冬擺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
“you,說你呢!”何東冬指著sam說,“我何東一向是個講道理的人,咱今天就說個明白哈,李維,他,總共就屁大點兒一顆紅心,面積有限,先來後到的事兒我明白!英語我懂得不多,但罵人的詞兒卻知道不少,李維今個我就算正式交還給你了,你要是還一天天朝三暮四的,你也就別回什麼美國了,直接把命給我撂到這兒吧!”
說完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惹來四周不少道視線,可何東冬臉皮厚,就當沒見“還有你。”何東冬拿手指頭點著李維“我當你是真瀟灑呢,鬧了半天也是一情商低的主兒,愛他你就死纏爛打懂不懂,跑這塊兒玩什麼墮落,玩什麼清塵脫俗呢。告你以後甭讓我在gay bar 再逮著你啊,逮你一回我抽你一回,給我老實過日子,聽見沒有。”
說完何東冬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對著sam道“唉,哥們,這杯咖啡算你請啊!”說完拉開大步轉身就走。
“wait”
嗯,何東冬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句話他聽懂了。
“啥事”何東冬粗魯的轉過身。
Sam不很漂亮,不很英俊,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於完全沒有gay的氣質。但是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Sam鬆開被何東冬罵得呆愣在那兒的李維,站起身,來到何東冬面前。
何東冬膽兒有些突,他領教過這廝的一柺子,他記得自己當時直接就靠牆了。所以當sam立定在他身前,他不自覺地後退兩步。很快,他就意識到後退是對尊嚴的詆譭。於是,他復又上前一步,挺胸抬頭,就差要拿鼻孔兒對著假洋鬼子。
“謝謝你,一直對他,照顧。”sam伸出右手,用不很流利的中文說道。
嘿,中文還成啊,哥們!
那杯貴得離譜的咖啡讓何東冬夜裡睡意全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琢磨著嚴海封。
這傢伙已經三天沒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