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真實。
時光倏忽而過,者仁走出高考考場時,只覺得面前彷彿有一股光亮照過來,在熙熙攘攘的人頭上,有一股很聖潔的光亮。
湖邊吹來梔子花香。
和煦而溫暖,炎熱而涼爽,這個季節,從絕望轉換到充滿希望,不過兩天而已。
者仁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手機,裝好之後,跟父母說一聲出去了,便欣欣然走去營業廳,取消了報停業務。
回家的路上微笑著開啟手機,沒有簡訊。不過不要緊,者仁對自己說,他會來找我的。
夜晚看完電視後父母便睡了,者仁躺在沙發上,靜靜等著洪輝的電話。
他那麼聰明,一定能猜到我高考完後就會開機,一定會在今晚打給我的。者仁心想。
電視關了,燈關了,黑暗的屋子中有月光灑進來,躺在沙發上的者仁,被月光從脖頸灑到腳踝。他把手機高高舉起,看著小小螢幕上黑色的字,其實也沒有什麼字,他就一直看著,滿心等著。
石英鐘敲過12下,洪輝還是沒有打電
話過來。
者仁發了一條簡訊:“在幹嘛?”
很快看見回覆:“你是誰?”
者仁心涼了。
原來他已經把自己刪了,自己還傻不拉唧等他電話。
呆坐了一會兒,又來一條簡訊,是一個大大的“?”。
者仁沒打算回。他戴起耳機聽一首歌,是袁耀發的《親愛的你在哪裡》。
“我最親愛的,
你怎麼了。
別不吭一聲就離開,
這樣我會不知所措……”
他沒有辦法不想洪輝。他覺得自己做錯了。
或許不該這樣,彼時彼端的他一定很難過,而自己卻為這一切,享受既得的理所當然。他傷心、生氣也是正常的。
者仁一遍一遍地聽《親愛的你在哪裡》,一遍一遍,體會洪輝當時的心情。他想洪輝那時一定比自己現在更難過。
單曲迴圈。他躺在沙發上仰望窗外的白月亮,單曲迴圈了一晚上,直到天邊出現火紅的朝霞。
他站起來,一夜未睡。沒有哭,眼淚早在那晚流完了,所以不會哭。等電話等一個夜晚,他在思索,更是在清醒。
想通了以後,現在去睡了。
夢裡是無窮無盡的一條路,路旁開著野花與野草,他一直在向盡頭奔跑。
醒來後喝了媽媽燉的豆腐魚湯,說是要補補。魚用的是剛從湖裡釣起來的鰱子魚,湯汁乳白色,喝起來有一點甜。
晚上進了臥室,者仁關上門,撳開臺燈,給洪輝打電話。既然他不打過來,自己只有打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後,他接了。
“喂”
“喂,你在幹嘛?”
“你是誰啊?”
“我是者仁。”
“……”電話那端空了好幾秒,然後說:“哦,你啊。”
者仁聽見他那邊有激烈音樂的聲音,好像是在酒吧。
“嗯,你在幹嘛?”
“我在陪朋友啊”
他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輕鬆的語氣。也不問者仁問題。
“在哪啊?”
“外面啊。”
“哦”,這回輪到者仁無語了,現在這種狀態下,他似乎沒有資格問他問題。
洪輝說:“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說分手我很傷心?”
“……”者仁低沉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那你還把我號碼刪了。”者仁說。
“我沒刪,我一直留著。”電話那頭傳來真誠的聲音。
“哦。”
者仁喃喃:“關於分手……我知道是我不對。”
“算了。”
“嗯?”
“明天影片好不好?考完了,你有空了吧?”洪輝像是包容一個小孩一樣接受了者仁的道歉。
“嗯,明天上午我去網咖。”
“好,那就這樣,你早點休息。”洪輝準備掛電話。
“額……好。”者仁想之前是自己太不懂事了,以後要放乖一點,便沒
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誰知道很晚的時候,者仁差不多已經睡著了,枕頭下忽然震動,洪輝發來一條簡訊:“你會來南昌找我吧?”
者仁回:“會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