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嘆口氣,跟他講道理:“考傳媒是可以的,畢竟傳媒是一項新東西,是以後的趨勢。但是你要考表演,我和你媽都覺得不行。家裡沒人走這條路,你走這條路以後怎麼走?多難啊?”
“我不怕難,我什麼時候怕過難啊?”者仁抗議。
“我們曉得,你從小就倔,又有自己的思想,但是這個事太大了,你之前也沒跟我們說,你要是早說了,我們送你去學習,還不是可以……”
“我也是最近決定的……”“不消跟他說了”媽媽打斷,“去做什麼去?你總是想著去考,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沒考上怎麼辦?沒考上,回來又耽誤複習!現在正是緊張的時間,你這一去一回耽誤多長時間啊?而且你考這個今後只能讀這個專業,好不好就業啊?我們想你就今後自己開公司或是上班怎樣就好,莫追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去的!”媽媽嘆了口氣,接著說:“者仁,我們是為你好,你太小了,根本不曉得跟自己打算將來,你要是去了,有沒有想過後果?你輸得起?爸爸媽媽總是為你考慮的,現在和顏悅色地說,你要聽進去啊!”
“媽……我想去,我真的想去,要是不讓我去,我一直想著,高考也不會考好啊。最重要的是,這是我喜歡的,今後做事不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那又有什麼用?”
“者仁,我也同意你媽說的,演戲這個東西太遙遠了,跟你不相符……但是戲劇影視文學還是可以的,你喜歡看書我們也都知道,你要考也沒事……但是,最多在省內考,別去北京。”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北京,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要去,我走也要走過去!我只有這一次機會,考試一年只有一次,這次不考我一生都不可能有希望了。”者仁破罐子破摔。
“不許去!哪裡都不許去”爸爸吹鬍子瞪眼“莫說我們不會給錢你去,就算你有錢你也不許去!”
爸爸把頭一偏,媽媽說“讓開讓開,莫擋著我看電視。”
宴樂這時同樣在鏖戰,爸爸把他們的事情告訴了老唐,老唐給張天豪的爸爸打了電話,他那邊也不好過。
“你跟我搞這些事情,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些事情……”宴樂爸爸把筷子全部丟在桌上,指著宴樂的鼻子大吼:“你跟那個男孩兒趁早斷了來往,安心學習,要不然老子打死你。”
宴樂乾脆面也不吃了,全部推到桌子前,湯潑出來,潑到地上,
置若罔聞。
“你跟我犟啊!”爸爸把她書包摔到地上,手機和衛生巾撒出來。又走過去要鎖門,宴樂抓起手機,搶在他前面堵住門。
“我的事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啊!”宴樂尖聲叫起來。
爸爸把她頭往木門框上撞,宴樂掙扎躲開,爸爸要去搶手機,她反手躲開,磕上鐵門鎖,痛得要死。
“老子直接打死你好了,還要不要臉!”爸爸要把宴樂推回去,她擠進門外頭換鞋的地方,鞋嘩啦啦掉下來。
“我比你要臉……你滾啊……”宴樂一邊躲一邊哭出來,哆哆嗦嗦去開啟防盜門:“哪個想跟你住一起,我恨死你了……”
宴樂衝了出來,爸爸撒著拖鞋,看宴樂穿著拖鞋哭著跑下樓梯,沒有再追,“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宴樂走在街上不知道去哪,夜晚有些冷,比想象中冷。她打電話給張天豪,張天豪只說他被關起來了,門被反鎖了,出不去,就掛了電話。宴樂知道如果可以出去張天豪是一定能出去的,如果他都出不去,可以想象跟父母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感覺,比爸爸罵他的時候還要難受。她嗚嗚啼啼地哭了出來,胳膊不停擦眼淚,卻還是止不住。摸摸口袋裡還有錢,便走去了夜潮酒吧。
夜潮酒吧出來就可以聽到江水的潮聲,所以叫夜潮。宴樂要了瓶酒,高二的時候班裡有同學組的搖滾樂團在這裡演出過,所以來了不止一次。她喝酒的時候就沒哭,想起了很多事。
者仁決定改變策略,不再強硬,而是以自己的的幸福為籌碼換取去北京的可能。對爸媽,不能說倔強話,只能打動他們,慢慢說服他們。
那一天者仁記得很清楚。爸媽窩在臥室的床上看電視,厚厚的棉毯蓋住身體,室內一片暖和。者仁走進去坐下來,坐在床沿稍側的地方。他回頭看父母,說:“爸,我是真的很想去北京。有些事情如果我不試一試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兒子,我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但是這個不太可行,要不然我們換一種方法,走別的路,還不是可以?”爸爸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