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和秦永打賭？”

“對！等等……你怎麼知道的？”紀凡希焦慮起來。

沈勝男不出聲，但眼神裡露著質問。對於感到痛心的欺騙他隱忍的表情已經算冷靜了。

“是秦永那個大嘴巴是不是？”

沈勝男不是小氣的男人，一定是秦永在洗手間裡對沈勝男說了什麼，所以他才會變了個樣！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不是嗎？”

沈勝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紀凡希會承認，他甚至潛意識裡希望紀凡希否認。

“為什麼？”

“只是……覺得有趣。”

“有趣？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是認真的。”

“我很抱歉。”

“你給我的只有這句話嗎？”紀凡希的一句話刺穿了他的心臟。

“對，我欺騙了你的感情，我不應該對你撒謊，更不應該瞞著你，我該死！”紀凡希已經豁出去了，反正他都知道了，應該也不在乎知道更多的事實。

“那麼……你愛過我嗎？”沈勝男的手心出了汗。

“沒有。”

也許紀凡希永遠也不曾想過這句話對沈勝男的衝擊有多大，可是當他看見沈勝男咬著牙關肩膀微微抖動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也許應該騙他的，哪怕告訴他，只有一點點。

沈勝男就像一隻壓抑著憤怒的獅子，他看著紀凡希，眼底的錯愕是難以置信，帶著一絲慌亂……還有，紀凡希不忍目睹的可憐。

沈勝男強迫自己冷靜，然而當他的眼睛停留在桌子上那封開啟的信件上時，他拾起來道，“你看了我的信件？”

“對！”

“為什麼？”

“你他媽找人查我？還問我為什麼？！”想起來一肚子火！

“我只想更瞭解你。”沈勝男解釋著。

“放屁！其實你是想控制我吧？是不是要我像你的手下一樣對你唯命是從，你叫我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開心的時候扮只小狗汪汪喊幾聲逗你開心？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已經受不了你了，你知道我為了你放棄了多少東西嗎？我的人生因為你而改變了，而現在你居然還要調查我，老子他媽的受夠了！”

沈勝男抓起其中一張照片，喘著粗氣說，“你受夠了，所以才瞞著我和秦永出去玩，對嗎？”

紀凡希看著沈勝男手中的照片，是他騙沈勝男OT，其實和秦永出去玩的那晚，雖然是偷拍的，可是依然拍得很清晰，連MB坐在他腿上調情的姿勢都一清二楚。

“這是我的本性，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紀凡希提高語調掩飾自己的心虛。

“如果你不想和我交往，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是連雲堂的老大，我怕你殺了我。”很挫，但這是事實。

“那現在呢？你不怕了？”

紀凡希發誓，那一刻他分明看見沈勝男眼中的傷口，又狂烈又深刻。

“不怕，因為我已經想清楚了，要麼你今天就殺死老子，否則要老子和你一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真的是豁出去了。

紀凡希話音剛落，左邊臉頰受到了重重一巴，他的臉歪了，嘴角也滲出了些許血跡。

他愣住不動，然後花了幾分鍾的時間才明白到，沈勝男打了他。

當他把視線調回沈勝男的臉上時，他立刻覺得沈勝男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哪裡像一個氣憤填胸，恨不得灌他水泥丟進大海的樣子，這分明就是心痛、心碎、哀莫大於心死！

就像被打了一巴的那個人是他自己，氣喘吁吁，晾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幽黑的眼珠裡有些水意。

忽然很想抱住他，那一刻在紀凡希的腦袋裡只有這個想法。

被打了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整個人舒服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從此再也不欠沈勝男什麼了？

只是，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對你，是認真的。”

沈勝男的聲音清晰可聞，每一個字都像在挖紀凡希的心扉！

“我以為找到了可以和我一輩子的人，原來我錯了。很抱歉，這段時間讓你很為難吧，以後不會了。”沈勝男的語氣並沒有多大起伏，但卻真真切切。

他嘴邊帶著笑意，很淺，眼神深淵而殘破，像雪花輕輕飄落，冷在紀凡希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