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爬起來去廚房,吳言之正在做飯,一回頭看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嚇了一跳:“楊楊?怎麼了?”
付景楊搖搖頭:“沒事,媽媽我要去上學。”表情和語氣都很冷淡,完全不似那個前幾天還在活蹦亂跳的小孩子,他說完轉身出去了,而吳言之愣愣地站在那裡,許久才點了點頭:“哦,好……”
第二天付景楊回到了學校,一個人,有同學好奇地問他弟弟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跟他來,付景楊只是冷冷地看了看問出這問題的同學,那同學便自覺地閉了嘴,默默地縮到了角落裡,自言自語著小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可怕啊。
付景楊確實變了很多,雖然父母除了沒有放棄對付景松的尋找,又因為找不到而變得憔悴,但是對他,卻是如常的,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打罵,儘管如此,但他就是內疚,就像是故意跟自己在作對一樣,不讓自己舒服。
沒過幾天,付景楊就轉到了另一所學校,開始了新的生活,那個噩夢卻再也沒有散過,他也再不能快樂地笑出來。班上的同學都有些怕他,小小年紀的男孩子,整天面無表情,總讓人不敢去接近,哪怕是臉皮普遍厚的小孩子也不敢貿貿然上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夢
破舊漆黑的老房子裡,幾個小孩子擠在一起坐在牆角,有男孩也有女孩,看起來都是五六歲的樣子,走近了,那些孩子都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這個剛剛被帶回來的小孩子,他看起來比他們小一點,長得很漂亮,乾乾淨淨的,目光很無辜,放在這裡,像個精緻的洋娃娃落進了塵土裡,衣服也是漂亮合身的,他乖乖地站著沒哭沒鬧,仰起頭對著身邊的男人說:“鍋鍋……”
聲音有些含糊的,不像是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清澈明晰,有個小孩子嘻嘻地笑了幾聲:“是個小啞巴。”
那個男人卻什麼也沒理,只把他推到那一堆孩子當中,又從一旁一個大箱子裡翻出兩件破破舊舊的衣服扔給他:“換了。”聲音冰冷和之前全然不同。那孩子坐在地上,抱著兩件衣服,呆呆地不知所措,身旁的小孩子都看著他,他身旁那個小女孩偷偷地推了推他,小聲說:“快換啊,要不一會兒要捱打了。”
小孩子轉過頭看著那個女孩子,目光仍舊是茫然的,還是嘟囔著說:“鍋鍋。”
那個男人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過來把他的衣服往下扒,又把舊衣服給他穿上,整個過程十分迅速,動作粗魯,下手也沒有什麼輕重,小孩子紅著眼睛任他擺弄,末了瞪大眼看著他,疑惑地問:“鍋鍋呢?”
男人撇了撇嘴:“什麼鍋鍋,還剷剷呢,再說廢話就打你。”
小孩子不那麼口齒伶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張著嘴巴,眼淚急得都流出來,他想問,你說了會帶我找鍋鍋的,你說的鍋鍋在等我呢,怎麼騙我呢。男人也不理他,把他的衣服拿了就出去了,先是男人的腳步聲,隨後鐵鏈鎖上大門的聲音傳來,那些小孩子都鬆了口氣。
之前推他的小女孩湊過來,好奇地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
那孩子還是紅著眼睛不說話,小女孩感到挺沒意思的,但又不服氣,自顧自地說:“我叫徐典,我媽媽從前叫我點點,我跟她走丟了。”
小男孩還是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說:“小松。”
女孩子笑了笑:“你叫小松嗎?你長得真好看。”
看著小女孩天真的笑臉,小松努力地揚了揚嘴角,也終於擠出來一個笑,徐典拉拉他的手:“你別怕,聽話他就不會打我們了。”
小松看了看兩人拉在一起的手:“打?”
“嗯嗯。”小女孩點頭,指指其他的小孩子,“我們剛剛到這裡都被打了。”
小松便又低下頭不再說話了,垂下眼睛看著髒兮兮的地板,身旁的孩子們也不搭理他,都自顧自地發著呆,還有一個直接在地上睡著了。他不敢睡覺,小心地用手抱住膝蓋,靠著牆邊坐著,低下頭去,悄悄地哭了。
如果只是做夢的話,天亮了就應該醒了吧。
天亮了,小松被身邊各種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睛,看四周仍是黑黑的,拿手揉一揉眼睛,終於明白,這不是夢,他也不能醒過來。
徐典看他醒來,衝他笑笑:“你醒了?”
小松點了點頭,就開始對著地面發呆,他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覺得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昨天的男人帶了一個孩子出去了,其他的孩子仍然留在這間屋子裡,小松抱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