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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暮非笑出聲來:“你們放心,我這麼大個人了,不就是失戀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為我擔心。”

一個人心裡傷心的時候,總是想找人訴說的,可是,面對關心他的人,又說不出來,怕他們擔心,但是,壓在心裡又覺得難受。

暮非一大早起來,去花店買了束白色的菊花,開車去了城郊的墓園,將車停在路邊,天氣陰沉,黑壓壓的大片雲朵,好像是要下雨一樣,他不願意拿傘,拿了菊花就進了墓園。

每年的時候,他總是要來上幾次的,特別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喜歡往這裡跑,因為這裡躺著他最親的人,她會耐心的聽他的傾訴,不管是什麼樣的話,面對她的時候,他說得出來。

他稍微清理了一下墓碑,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一張黑白照,一個美麗的女人,帶著淡淡的微笑,明亮的雙眸。他將大束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索性在墓旁坐了下來。

他靜靜的看了會兒那張照片,便扭過頭看著山下成片的墓碑,心裡一片沉靜,慢慢的開了口:“媽,他回來了,回來後,我很高興,我覺得奇怪,我想我不應該高興的啊,我怎麼會高興呢!我對他應該只有恨而已,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是真的很高興的。”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已經丟掉那份感情了,原來它一直埋藏在心裡,在見到他的時候,突然就爆發出來,還那般的強烈。當我發現原來他還喜歡著我的時候,我很開心,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傷他一下,但是,看見他受傷的樣子,我又覺得心痛,”暮非說著,便擠出一抹苦澀的笑來,“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試探一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我想我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可以跟他就這樣過一輩子的,可前不久,他說要跟我分手,而我連反對的權利都沒有。他說得對,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做跟他一樣的選擇的。”

暮非沉默起來,想起那天的情景,高楠跟他提分手,他不是沒試過反對,可是,沒有用啊,最後還是要分手的,做再多都是徒勞。

昏暗的天空,沒有一絲光亮,整個墓園便顯得越發的陰森寂涼,風捲著樹葉嘩嘩作響,樹枝都晃得極其厲害。

暮非絲毫未覺,依舊靜靜的坐著,許久後,又開口說話:“媽,這麼久了,我還記得你以前對我說過的話,你說希望我長大後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的人度過一生,你說你這輩子找到了自己愛得太累了,不想我以後也愛得那麼累,可是,怎麼辦呢,咱們是母子,血脈相連,你愛得那麼累,我也愛得這麼累。”

謝芳婷在臨死前對他說,我這輩子愛得太累了,可不管怎樣,能嫁給你爸爸,我還是很滿足,愛上一個人是一種幸福,同時也有可能是一種痛苦,小非,你長大了之後,找一個彼此相愛的人結婚吧,那樣會更圓滿一些。

他當時還小,不太明白他媽媽話裡的意思,後來長大了些,知道了他父母還有秦香蘭之間的事情,漸漸的也就明白了些。

暮非想著,人生究竟應該怎樣才算圓滿呢?

哪裡真有什麼圓滿的人生啊!都說人生要有缺陷才是美的。

他靜靜的坐了很久,雨突然就下了下來,大顆大顆的雨珠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砸出來的聲音,雨霧中,墓園裡的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的。

他記得他媽媽死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而且那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

暮非醒來的時候,頭很痛,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見他有動靜,守在床邊的暮寒喜道:“哥,你終於醒了!”

暮非睜開眼睛就看見暮寒的臉龐,他的左手上還扎著吊瓶,他用右手摸著額頭,問暮寒:“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這是在哪兒呢?”

說出話來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這麼的糟糕,沙啞粗糙。

暮寒落下暮非的右手,摸了摸暮非的額頭,溫度很正常,放下心來:“這裡是醫院呢!還好已經退燒了。”

暮非想起那天他是在墓園的,怎麼會到了醫院呢?徵詢似的看向暮寒,暮寒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那天是你媽媽的忌日,雨下得很大,我跟爸媽就去得晚了些,到了之後就發現你暈倒在那裡,就急急忙忙的將你送來了醫院,你發了高燒,都昏睡了兩天了,幸好現在燒已經退了。”

暮非腦子裡漸漸清醒過來,那天的雨確實下得很大,他沒有躲開去避雨,就那麼一直坐在那裡,淋著雨,想必是淋了雨,所以發了高燒。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