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關上房間的聲響播散在空氣裡,傳入雲清初的耳朵,他才轉身望著空無人影的房間,蹲在床邊抽出幾天裡沒有翻看過的畫作,裡面是安詳的睡顏,但人物的眉頭卻拉鋸成細微的縫隙,似乎在後怕什麼。
雲清初搖搖頭,提起畫筆重重的寫下一行字,然後抱著畫嘆口氣。
——帶我回家,見到了又如何,不聞不問,你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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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們在迎來最近幾天久違的陽光之後,陸陸續續地走出自己的家門,整條街頭至末尾都是零零散散的人們,並沒有平常擁擠的人潮,踩著腳下凝聚在地面的雨水流向河溪與下水道,空氣裡全部是濃厚的溼溫。於朝陽走在街道上,不知方向。
兜兜轉轉幾個彎,於朝陽聽到了別人喊呼他的聲音,回頭一望,看到急速飛奔向自己的李在真,雨水四濺跳躍,他撲入於朝陽的懷抱眷戀的磨磨蹭蹭,由於過程的時間消耗太長,於朝陽都忍不住輕輕推開他。
李在真嘟起嘴巴,舉起手擺出手勢:“七天了,你消失了整整七天。”
“最近有點事
情要處理。”於朝陽皺眉按掉他的手勢向前走,李在真與他並列而行,雨後演化成溫暖的太陽把他們兩的影子慢慢押長。
大約走了很長一段路途,兩人都沒有繼續或閒談新話題,李在真抬眼對著前方猛然一笑,雙眼亮晶晶,與遙遠宇宙上的太陽吻合,他興高采烈的提議:“記得以前的咖啡店麼?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面對他如此雀躍的神情,於朝陽彷彿在迴旋模糊記憶中找到了以前兩人的快樂光景,深有感觸,只是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可能是最近持續雨天的關係,那家店在今天並沒有開張,結果他們頭頂上的太陽反倒再次被烏雲遮住。
“又下雨了!”李在真伸手出接住從屋簷滴下來的雨水,留不住的雨穿過他手心裡的縫隙流逝而下,地面上的水窪慢慢積累起來,他們如同站在小溪岸邊。
他斜眼瞥過旁邊沉默的於朝陽,懷念的微笑:“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雨天,那時候我剛好停在這家咖啡店門前等雨停,結果你把我誤認為是女的,要送我一程!”
回憶在於朝陽的腦袋裡播放:“是啊!你還狠狠的踹了我一腳,說我不長眼。”
兩人對望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彷彿尋回了當年的時光,於朝陽忍不住幫他拭去鼻端上的雨滴,忽然覺得曖昧地移開手,尷尬的看向籠罩整個世界的濛濛細雨。
李在真靦腆地笑了:“我還記得,我要出國的最後一天,我們也是在這裡看著雨,那時候你問我覺不覺得,雨水把天地分成了兩個世界,外面的世界好象與我們毫不相關,我們就在這小小的世界裡,只有你和我。”
於朝陽僵硬在那裡不知如何接下話題,忖量了很久:“在真,我們……”
“朝陽,我知道當初是我太介意性別的問題,讓我們一再過錯!”李在真的眼睛充滿後悔,又綻放迷人的光澤:“現在我想清楚了,不管是否鬆開抓住我的手,我都要牢牢的抓住你的手了,絕不會再揮開了。”
眼前的這個人眉宇間都是耀眼的堅定,於朝陽一時失去回答的能力,以前努力追逐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表達了他的心思,可他卻聽到後僅剩下一點微不足道的遺憾,更多的是想起心裡的那個人,如果是他,究竟會怎樣做?
“在真,我的心在你離開的這幾年了,住進了一個人,而且可能是誰都不能把他擠出來。”
“我知道。”李在真的眼睛裡蘊含晶瑩剔透的包容:“是上次我們去演場會遇見的那個人吧?我承認他確實很優秀很有魅力,會讓人有著迷的感覺,但是…
…”他擺出一直系在身上的披包,拉開項鍊從裡面掏出一張報紙,面對於朝陽敞開來:“你看,他們兩看起來就不簡單,也許你現在還喜歡他,但是能不能得到他是個問題呢,所以,我有自信可以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回心轉意。”
甚至沒有仔細的看懂李在真的話,於朝陽在報紙翻開的瞬間就緊緊注視報紙的內容,神色黯淡,湛無拘與雲清初在演唱親吻會被人拍攝下來的畫面,源源不斷地在他的腦袋裡擴大再擴大,伸長迴旋成一種無法甩開的模式。
是了,就是這樣,人人都認為他們之間並沒有關係,即使有一天他們坦然關係。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捕捉到於朝陽眼底中的消沉資訊,李在真有點驚慌失措。
掩飾掉